被将军这么一拍,战士不好意思地咧嘴嘿嘿一笑,转身抢在我的前面出了门,随即站在门口等我。看到我们出来,才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一声不吭在前面为我们带路。
外面已经天光大亮,看来我这一觉睡得时间可真不短。长长的走廊右侧的那些房间墙壁被炮弹炸得千疮百孔,地上到处都散落着残砖短瓦,手持武器的战士或蹲或站地躲在了左侧被炸掉了窗框的墙后面,警惕地监视着外面的动静。
来到昨晚的那个观测点,战士停下脚步,躲在窗边指着下面低声地对我们说:“指挥员同志,请往下面看。”我身体贴住墙,小心翼翼地向下张望着。
上百的士兵成稀疏的队形,小心谨慎地沿着两侧堆满瓦砾的道路前进着。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敌人的枪口下行军,生死竟掌握在我们的手上。
“将军同志,我们怎么办,开火吗?”战士悄声地问着在旁边观察情况的列维亚金。他听了以后,向我瞥了一眼,然后回答说:“不行,德国佬没有发现我们。传令下去,在地雷炸响之前,任何人不准开火。”
“是。”战士答应一声跑开了。
看着将军的眼光望向我,我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刚才所下达的命令。在敌人还没有发现我们的情况下,就贸然开火暴露自己,还怎么能起到奇袭的左右。与其那样,还不如和德军堂堂正正地打一场阵地战呢。
忽然有十几个士兵脱离了队伍,踏进了瓦砾堆,慢腾腾地向我们所在的楼房而来,看样子是想进楼来搜索一下。我向左右看了看,那些原本就一直保持着警戒的战士们,纷纷把手中的枪架在了窗台上,枪口瞄准了正在接近的德军。
“轰!”我正在东张西望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震得我脚下的地板微微颤抖了一下。我连忙向窗外望去,只见瓦砾堆中腾起一团浓烟,两三个德国兵正躺在地上,捂住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大声地惨叫着。
在爆炸声中,德军齐刷刷地蹲下,枪口一齐指向我们所在的建筑物。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暗自感慨,这些德国兵的军事素质就是高,居然有这么快的反应,换了苏军,估计还站在原地发呆呢。
“开火!”列维亚金大喊一声,终于下达了射击的命令。
随着他的喊声,响起了一片密集的枪声,楼上楼下所有的武器一起开火,组成一道密集的交叉火力,顷刻间便将那十来个无遮无拦地德国兵全部撂倒。那些在路上的德军见这边的搜索队受到了袭击,连忙冲了过来。冲在前面的几个,很快便毫无悬念地倒在了我军的枪口之下,剩下的士兵连忙卧倒,匍匐着爬到了瓦砾堆的后面冲我们开始还击。
我也把冲锋枪架在了窗台上,快速地扣动了扳机,对着下面的德军猛烈开火。由于我军的射击已经把德军隐蔽的地方打得泥雪飞溅,我无法看清究竟有没有命中目标,只是拼命地把枪膛的子弹一发不剩地全打出去。德军的地形不利,处于我军的交叉火力的覆盖范围内,不大的功夫,大部分的士兵非死即伤。
“乌拉!”枪声刚停止,楼下便传来了喊声,随即几十名战士端着上了明晃晃刺刀的步枪冲了出去。一些德军端着枪从瓦砾堆里站起来,还没等他们做出什么战术动作,已经被猛扑上前的战士手中的刺刀扎了个透心凉。
战斗没啥悬念,德军近百人的部队,就被列维亚金团的战士轻松地消灭了,除了被击毙的,还有十来个俘虏。
看到俘虏被战士押解着进了小楼,我旁边的列维亚金轻松地说:“没想到德国佬这么不经打,才几分钟时间就全军覆灭了。”
我笑了笑,回答说:“德军没想到我们会隐藏在这楼里,才会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我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快看,敌人的坦克上来了。”旁边有战士大喊了一声。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一发炮弹轰地击中了右侧走廊的墙壁,顿时把厚厚的砖墙都给打塌了,破碎的墙体顷刻间便把隐蔽在那里的几个战士全埋在了下面。我和列维亚金被震得站不稳,非常狼狈地摔倒在地上,从天花板上掉下的零碎的水泥块噼里啪啦地落在了我们的身边。
列维亚金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把我从地上扶起来,拖着就往指挥部的方向跑。跑出没几步,第二发炮弹又在不远的位置炸响,巨大的爆炸声震得我两眼发黑,大脑里一片空白,只是盲目地跟着牵我手的列维亚金,深一脚浅一脚地拼命向前跑。
直到跑进了指挥所,我们才停了下来。我茫然地向四周看了看,确定自己已经来到了安全的地方,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急促心跳如打鼓般跳得飞快。我也顾不上形象,瘫坐在凳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虽然坐着偷懒,可列维亚金却没有闲着。他的面前摊开着一张看起来像新绘制的简易地图,标示着城里我军的阵地和兵力部署。他把右手伸在地图上,一会儿指指城里的各种交通要道,一会儿又点点有我军布防的那些建筑物,对桌边围坐的指挥员们说:“通知我们的观察哨,严密监视德军的行动,有什么情况,及时向团指挥部报告。如果发现德军的零星小部队,已果断地出击消灭他们;而如果是大部队,则放过他们,然后在后面偷袭,择机吃掉他们一部或者大部。明白了吗?”
“明白了。”周围的指挥员们答应一声,纷纷散开,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