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四周看了看,那名懂俄语的德军中尉站在几米开外,正把注意力投向土坑方向,在观察着拉依上尉执行命令的情况。我向前走了一步,放低声音问托尔曼:“您不是在中央集团军群吗?怎么调到列宁格勒来了,而且还获得了上校军衔。”
托尔曼仰着头,回答说:“上次在沃洛科拉姆斯克脱险后,我重新回到了部队里。由于部队在战斗中军官减员很大,我作为一名有丰富战斗经验的指挥官,被直接任命为了某团的参谋长,并晋升为中校军衔。在今年二月底的战斗中,我所在的团参与了围歼第集团军的战斗,为了堵住贵军的疯狂突围,团长亲自上阵,带来团部的参谋和通信兵投入了战斗。虽然最后全歼了第集团军,但团部的人员伤亡殆尽,团长也阵亡了。团得到重新补充后,我就被任命为新一任的团长,并被晋升为上校。”
听到他这么说,我不禁苦笑了一下,在莫斯科城下全歼第集团军有他的部队,今天在柳班附近围歼第2突击集团军的,还是有他。他可真算得上是弗拉索夫的克星啊!
这时他好奇地问道:“我记得几个月前,您就是中校军衔,怎么现在又变成了少校?”
这个问题,假如是同僚问起,我还可以详细地说说原因,但对一个敌方的军官,即使是一个和我有些交情的军官,却不能说实话。我怕他知道我是因下令屠杀了德军士兵才被降级的真相,一时恼羞成怒就把我枪毙了。只能含含糊糊地回答说:“因为在指挥部队作战时犯了点错,才被上级降了级。”
托尔曼哦了一声,接着又问:“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
有什么打算?当然是希望你将我释放了。不过这也只能想想而已,托尔曼即使身为上校,也不敢当着这么多自己的部下,明目张胆地释放一名敌人的军官,那样的话,他轻则丢掉自己的前程,重则有姓命之忧。我正想说话时,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响起,这是由步枪、冲锋枪甚至还有机枪同时射击才能达到的效果。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吓了一跳,连忙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些战俘都已经倒在了地上,士兵们正抬着他们的尸体往土坑里扔。
托尔曼看我不说话,连忙朝不远处的那名军官喊了一句:“中尉,你过来一下。”
中尉小跑着过来,向他立正敬礼,恭恭敬敬地问道:“上校先生,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托尔曼向我一指,说:“中尉,你马上派人把这位少校送到战俘营去,让战俘营给她应有的关照。记住,在送去战俘营的途中,一定要确保她的安全。”
中尉啪地一个敬礼,大声地回答说:“遵命,上校先生!”
吩咐完中尉,托尔曼对我说了句:“我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多保重!后会有期。”说完向我挥挥手,接着拍拍司机的肩膀,示意他开车。
等托尔曼的车队离开后,德军中尉把拉依叫了过来,面无表情地命令他:“上尉,我命令你带两个人,将这位女军官送到战俘营去,转告战俘营的指挥官,给她应有的待遇。还有,在路上一定要确保她的安全,既不能让人伤害她,也不能让她逃跑。明白吗?”
“明白,中尉先生。”拉依曲意讨好地说:“我一定会圆满地完成您所布置的任务。”
拉依把我带到了一辆缴获的吉普车前,接着冲附近的一群士兵喊道:“斯拉文、列克,你们两人过来。”
随着他的喊声,马上有两名年轻的士兵跑了过来,一个是空手,一个挎着支苏式步枪,两人在拉依的面前站定,大大咧咧地问:“上尉,叫我们什么事?”
拉依一指我,说:“奉中尉的命令,将这个女少校送到战俘营去。斯拉文,你去开车;列克,你坐后排负责看住她。上车!”说完,就在我的后背上狠狠地推了一把,让我上车。
我狠狠地盯了他一眼,拉开后面的车门上了车。列克端着步枪跟着上来,坐在了我的身边。而拉依去拉开前面的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等大家都坐好了,斯拉文一踩油门,敞篷吉普车就沿着简易的林间公路向前开去。
没开多远,就见得前面长长的战俘队伍,很明显是刚才被东方营士兵带走的那批。斯拉文猛摁了几下喇叭,前面负责押解的士兵就看到了我们的车,连忙把战俘们往路边赶,为我们腾出通行的道路。当车从他们身边经过时,他们还低头哈腰地向车上的拉依敬礼。
越过战俘的队伍,车子又往前开了几分钟。拉依突然喊了声:“斯拉文,把车停下。”斯拉文什么话都没说,马上就把车停到了路边,并熄了火。
拉依拉开车门下了车,然后招呼坐在我旁边的列克:“列克,把她带下来。”列克没有开车门,直接跳下车,后退了两步,把枪指向我,然后低声地喝道:“你,快点下车!”
我看了看四周,除了树林还是树林,别说战俘营,除了我们四个人以外,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停车,但被别人用枪口指着,只能乖乖地听命于人。
拉依向森林深处走去,列克用枪抵住我的后背,驱赶着我跟在拉依的后面往前走。
走了大概两三百米,从我们所在的位置,已经看不到停在路边的吉普车了。这时,拉依突然停下脚步,对列克说:“列克,这环境不错,就在这里吧。”
听到他这么说,我不禁心头一紧,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