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野为民抬望去,只见这道山间的缝隙高约数丈,宽仅不足一丈。雪峰的山腰怪石缝隙间且长满了松树,从远处看,将这缝隙被松枝遮掩得密密实实,绝不可能察觉此处有异。他感觉这一线天其实更应该称作是一个山洞才对,当即驱动雄狮进了黑乎乎的山洞,转过一道弯来,隐隐可见极远处有一点光亮,便径直向那光亮处行去。
在狭窄的山洞中又前行数十丈,只觉这一路似在一直向上攀登,随之道路愈来愈陡峭,眼前也越来越光亮;再上行数十丈,突然间阳光耀眼。东野为民闭着眼略定一定神,等再睁开眼来,面前竟是个花团锦簇的翠谷,桃红柳绿,交相掩映,前方无穷碧树上数不清的桃花正俏然开放。
东野为民心中欢喜,笑道:“此处我曾来过。十来年前,记得是北伐期间,一次大捷之后,我们数十人等,酒到酣处,不知怎地,就进到此处,没想到今日居然又寻回了此处。想必雄狮就是在此间狩猎到那头牛犊的!”
甄柳奇翻身跳下座骑,道:“此间不算太大,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牛犊的主人。既然如此,我们且把雄狮安置在僻静处,以防吓着此间人士,我二人步行前往,如何?”
东野为民点头称是,当即安顿那雄狮在一颗巨石后的数株桃树间歇息,两人徒步前行,找寻此间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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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从正在怒放的桃花林中穿行,没走多远,眼前豁然开朗,一座静静的湖泊突现在二人前方。
湖水碧绿,绿如美玉,晶莹无暇;湖水清澈,环山倒影,清晰可鉴;湖水明亮,亮似银镜,瑰丽生彩;湖面浑圆,形如莲叶,初露水面;湖面为群峰环抱,屹立在雪山之巅,其实不应称之为湖,而是一座天池。这天池下面好似有地热一般,外面天地间虽然朔风寒霜、冰雪霏霏,唯有这座天池及其四周被山峰环抱的翠谷内生机盎然,桃柳成荫,花朵争放,坠粉飘香。
俩人来到天池边上,抬头望去,环视四野,只见四面雪峰插云,险峻陡峭,决计无法攀爬出入。
顺着湖边的草地往前行去,不一会儿,就看见草地上有五六头山羊正在低头吃草,见了他们俩个也不惊避;又行不远,又看到二只母牛和一只小牛犊也在草地上吃草,另有一只锐角公牛抬头看到他俩,也不惊惧,仰头‘哞’了一声,又垂下头继续吃草;东野为民和甄柳奇看得分明,那四头大小黄牛在后臀左侧,均有一个火钳烙下的印记,既象是一个‘土’字,也象是一个‘士’字。两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顺着小道一路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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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行不远,听到树上十余只鸟儿鸣叫不休、在桃柳间飞扑相嬉。
从叽叽喳喳的小鸟旁经过,又行不远,鸡鸣狗吠的声音此起彼伏,继而呈现在他俩眼前的是数片平坦宽广的农田,田间小路交织相通;数栋错落有致的房舍,房舍间有一个小小的水塘,其水面上几只鸭子或是鹅正在快活地游来游去,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小路尽头,直通一家农舍。来到门口,一只黑色土狗横卧在门侧,听到两个陌生人的脚步声,一骨碌翻过身,对着二人狂吠起来。
听到黑狗吠叫,吱呀一声,一扇雪松门扉打了开来,从农舍内走出一人,青衫方巾,细眼长髯,身高七尺,年约三十余岁,见到两人,表情非常惊讶,拱手一礼,并问道:“二位是何人,从何处来到此间?”
甄柳奇和东野为民对看了一眼,方才答道:“我二人本是这满州本地猎户。昨日午后,豢养的一只猛兽,自行外出捕猎,没想到却捕猎到了一头有主的家畜,因此今日一早就前来找寻那家畜的主人。请问一下这位兄台,外间草地上的那四头黄牛,是何人所有?”
那人看了看二人浑身反穿的皮毛衣物和他们手中拎着的猎叉和铁枪,点了点头,又拱手道:“鄙人洛士隐,是此间天池桃花源村的农夫,我本有五头黄牛,其中一头公牛,两头母牛,还有两头出生不到半年的小牛犊。昨夜月起时分清点时,方才现丢失了一头小牛犊,没想到是两位所获。还要劳烦二位兄台不辞劳苦前来归还,真是有劳了!”言罢,深施一礼。
甄柳奇也是一礼,笑道:“在下甄柳奇,这位是我贾大哥,敢问这位兄弟,你家的牛犊可有什么标记?”
洛士隐答道:“我家五头黄牛,均在后臀左侧,均有一个火钳烙下的印记,是一个‘士’字,取这个字,是因为我的名字当中,有这个‘士’字,用这个字取印,最是方便!”
东野为民从怀中掏出保留下来的牛犊后臀皮毛,递给洛士隐,并问道:“兄台你来看,可是这个标记?”
洛士隐看了一眼,没接过来,却道:“正是我家走失的那头牛犊,敢问贾大哥,为何只剩下这点皮毛了?”
东野为民有些不好意思,答道:“家里豢养的一头狮子,将这头小牛犊捕猎了去,待我等现时,那小牛犊已死,因此其尸身也已被雄狮和猎犬分食。如今前来,是想用别物赔偿,洛家兄弟,你看这块熊罴皮毛可否抵偿那头牛犊的损失?”这边说着,旁边的甄柳奇早已解开腰间捆绑的绳索,把后背的那捆熊罴皮毛取下来,递给了洛士隐。
洛士隐双手捧过熊罴皮毛,却道:“对这皮毛之物,我不懂价值几何,尚需找人来问。两位且随我进来。”言罢,转身,进了院门。
东野为民二人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