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时光荏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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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柳奇一边给妻子梳头，一边道：“娘子，你的头上，生出了好几根白！”

甄吴氏叹道：“是啊，算起来，我们已搬到天池桃花源八年多了。过去了这些年，孩儿们长大了，你我却老了！”

甄柳奇也称是叹息。

就在二人感叹青春芳华，时光荏苒之际，门外忽地跑进来一个小孩，一进门，就大声嚷嚷：“舅舅，舅母，你们看这是什么？”一边说着，把右手摊开，高高举起，让他俩看。

这个小孩，高鼻深目，肤色白皙，黑黑眼，一对眸子灵动之极，正是当年的小宝玉，如今已经八周岁多。此刻他高高举起的小手摊开，手心里放着一锞碎银子。

甄柳奇微笑着问道：“宝玉，这是打哪来的？”

宝玉兴奋地说：“刚才，有一个游客，看到我手腕上的桃核手串，特别喜欢，就拿出这锞碎银子，买去了，说是要留作旅游凭念。他还问我这样的手串，是不是还有，若是有，他还要再买些，带回去，当作礼物送出呢。如此这般桃核，家中还存有不少，这样说来，岂不是能换取许多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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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个桃核手串，全是宝玉亲手雕刻而成。

宝玉自幼玩泥巴时，就喜欢用树枝在软泥上刻画，弄出各式各样的古怪造型。后来长大了一些，又经常在桃核上雕刻，只是没有趁手刀具，相当费力。甄柳奇见他喜欢，便央求村里刚搬来的一户铁匠，给打了一把小小的刻刀。天池桃树众多，且一年四季开花结果不断，桃核自是不缺的。数年下来，宝玉雕刻技艺日趋精湛，雕出来桃核式样别致，栩栩如生，村民们见之无不交口称赞。

另外，近三年来，前来天池游玩的外间人氏逐年增多。说起来，这要拜满州府军主将仲长千勋所赐。三年前他巡查边境军备时，曾进入天池，被天池美景所折服。那一次，甄柳奇曾见过他，本想上前与他打个招呼，可见这位仲长将军的眼神在自己脸上略停一下，就一扫而过，再不停留，显然已不记得他是谁。也是，俩人虽有一面之缘，可那次见面时，正值内卫府与大将军激斗，所有人的心神全在关注大将军，谁会记得边上一个猎户长什么模样呢。甄柳奇也怕村民们说他趋炎附势，就不再上前招呼。

自那以后，来天池游玩的人便越来越多，时常有人在村民家中借宿，想是仲长千勋回去后在士族官吏间夸赞过天池美景。随着游客越来越多，有一次，甄柳奇家中来过游人借宿。这些个游客大多是士族子弟，出手大方。虽说村民好客，通常不会主动索取钱财，可他们也不是白吃白住，离去之时，总会留下些银两。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有人看中了宝玉雕刻的桃核手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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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柳奇抚着宝玉的头，道：“好孩子，人家既然喜欢，你就拿出去给他挑选。不过呢，这价钱，可不能胡要，差不多就可以，明白么？”

宝玉点点头，把那锞碎银子放在甄吴氏手中，又去西屋里翻箱倒柜，拿出一大把桃核手串，桃核吊坠、挂坠等饰品，捧在手里，欢天喜地，奔了出去。

甄吴氏摩挲着手里的那锞碎银子，笑道：“宝玉这孩子，可要比那两个调皮捣蛋的小家伙要懂事多了！那两个小家伙，让我操碎了多少心。”

甄柳奇道：“是呀，宝玉这孩子，自幼就乖巧。说话办事，有时就象成年人一般；有时又让人摸不着头脑，一般人根本就跟不上他的想法；有时他又会说出一些奇言怪语，让人忍俊不禁；有时他又有一些奇思秒想，令人匪夷所思，细想之下，却觉极有道理。”

甄吴氏点头称是，道：“既然是大将军之子，想必也如他父亲一般，来日成年之后，定然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如今虽年幼，就这般聪慧过人，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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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正在叙话间，从外边跑进来一个小男孩，八九岁左右，肤色略黑，与甄柳奇一致，其眉脸之间也仿若甄柳奇。这个小男孩正是甄有柄，甄柳奇的儿子。

此时，甄有炳的鼻子下面，流出一道长长的血痕，从上下唇间流过，再从下巴上滴落。进到屋里，见到父母，哇地一声，扑在甄吴氏怀中，大哭了起来。

甄柳奇眉头一皱，道：“怎么了？是不是又让你妹妹给打的？”

甄有炳哽咽着，点点头。

甄吴氏抚着他的头，问道：“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

甄有炳哽咽着，道：“妹妹学我说话，我说她是跟声虫，又说了她几句，她不高兴，就打我了！”

甄吴氏把他搂在怀里，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道：“你是男子汉，要坚强，男子汉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泪，明白么？”

甄有炳伏在母亲怀里，哽咽着道：“是，我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欺负女人，更不能欺负妹妹。我要听你们的话，保护好妹妹。妹妹打我，我绝不能还手的！”虽然这么说，感觉却很委屈，眼泪汹涌而出，沾着鼻血浸湿了甄吴氏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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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正在哭泣，打从外边又跑进来一个笑嘻嘻的小女孩，也是八九岁左右，肤色白嫩，赛霜胜雪，与甄吴氏略有几分想象。这个小女孩正是甄无霜，甄柳奇的女儿。

她跑进来，看到哥哥爬在母亲怀里哭泣，便伸出食指，比在腮上，吐了一下舌头，道：“羞羞羞！有事没事就跑到爸爸妈妈这里来告状，你羞也不羞，还老说自己是个男子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