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礼也送了,喜酒——是不能喝的,殿下还在吃药呐,可不敢沾酒。
伍长忙给他撕一只油旺旺的大鸡腿,小殿下也不嫌弃,笑眯眯的打包拎走了。
路上,王肃把心思一说。
小殿下顿时摇头,“没有没有。孤也没有余粮!”
王肃能被皇上看上,也不是省油的灯。
“那殿下一人又吃穿不了,您是打算怎么用?要不要臣来帮帮忙?”
你一帮忙,不得缩水呀?
亏你大伯还是礼部尚书,这礼仪二字,全下饭吃了!
小殿下很是警惕,“此事孤自会禀报父皇,总之没你的份。”
王肃还不死心,换个法子拍马屁,“哎呀,看殿下的脸色,可是真好呀!这都是你师姐送来的好东西吧?”
那是自然!闵柏傲然昂起下巴,露出不同于众人粗糙晦暗,一张吹弹可破的脸,特别的骄傲。
哼,
别看这些人趁着他病,抢了他的米面腊肉,可师姐送来的霜膏面脂,他可是全包圆了,一样都没给人抢去!
要说师姐送的可真是太及时了,尤其是那个蛇油防裂膏。
无论是抹在手上脚上,还是唇上,都十分好用。这一个冬天下来,除了闵柏,和他身边的几个人,余下的,包括薛慎这样的佳公子,都脱了至少三层皮。
本来就老,现在更是糙得没法看了。
只有他,越发玉树临风了呀!
王肃搓着手笑,“殿下呀,您也看到了,边关将士日夜值守,那二十岁的小伙子,瞧着跟我都不相上下了。下官知道,您师姐做的都是好东西,但能不能看在他们为国尽忠的份上,算便宜点?要是您肯给大伙儿捐一批,那就最好不过了。”
想得美!
小殿下可不是冤大头,可明白救急不救穷的道理呢。
他在洪灾中捐助,那是救急。边关之事要是应承下来,就得把自己坑死了。他父皇都捐不起,别提他了。
“这事你找父皇去,正经上个折子……”
“您看,比起这个,粮食布匹是不是便宜点?给一点呗!”
……
二人一路拉拉扯扯,唧唧歪歪,回到营房时,却是京城里徐贤妃的观音也送到了。
宫人还重点转达了徐贤妃的关心。
“娘娘为了殿下,可是捐了许多香油钱呢,还特别管皇后娘娘要来这尊观音……”
小殿下,小殿下就无语了呀!
王肃也只好体贴的退让一步,“殿下要不先把娘娘的心意供奉起来,臣明儿再来商议。”
有这样的老娘,谁不头疼?
花那么多银子求神拜佛,还不如折现!
为了求尊观音,还把皇后娘娘得罪了。回头得花多少心思,才能把亲娘捅的这个篓子补回来?
王肃虽亲爹早死,但老娘至今健在啊。基本也是这一款的,故此深知其害。
不过好在王家大伯,有绝对权威。
一句儿孙怎可长于妇人之手?弟弟一过世,就硬是把小王肃就跟俩儿子一起,养外院自己跟前了。
王二夫人顶多折腾个汤汤水水,平安符之类的往前送,想折腾其他,门都没有。
象这回王肃来边关,明眼人都知道是好事。
偏他老娘觉得儿子是受欺负了,得吃苦了,哭哭啼啼花高价给他求了尊二尺来高的玉佛,非要他带上。
要是尊好玉料,王肃都能当了换盘缠。偏偏玉料又差,跟块石头也差不多。
王肃只得一路吭哧吭哧扛到边关,幸喜这边风大,当挡门石倒是刚好。
如今看到小殿下收到尊瓷观音,他忽地有种莫名庆幸。
娘跟娘的好,都是比较出来的。
那玉佛他好歹用上了,这轻飘飘的观音,有啥用啊?
只他想走,小殿下却触动心事,主动把他叫住,吞吞吐吐,一言难尽的问。
“王大人,你说……这个娶妻当娶贤,当作何解?”
王肃眼睛一亮,“若下官解答得好,那粮食或那抹脸油……”
小殿下鄙视的白他一眼,“你以为孤要这些粮食干什么?就是去跟人换牛羊皮和牛羊油的。去年白冻死那么多牲口,总得给百姓一条活路吧?”
牛羊皮剥下来,正好可以给人做靴子。师姐就不怕没得穿了。
牛羊油做抹脸油的配方,已经拜托长春真人的弟子们,开始研制了。回头弄出来,不也给师姐多一条财路么?
小殿下可不象他那“阴险狡诈”的薛师兄,哄着上官令去堪察地质,给当地百姓找营生去了。
暗地里,肯定是想偷学先生的堪舆〔看风水,仰观天象,俯查地理〕之术。
可那些不是一朝一夕之功,眼见这么多人要吃饭,要过日子。还不得靠他这个师弟,找个来钱快的门道,好让百姓有活干么?
可边关购物不易,边民们干活也不要银子,只愿收粮食布帛。
小殿下正愁拿着银子也没人干活,正好美娘就送来了这些东西,可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就算其中大半是王府出的,但平安那个笨笨的,哪有这脑子?小殿下还是把功劳安师姐头上了。
这玉城虽不是他的封地,但小殿下想着既然来了一趟,就给百姓做点事情再走。
若边民日子好过了,边关不打仗,受益的也是全大燕的百姓啊。
王肃真不知道他们师徒竟有这般仁心。
不觉肃然起敬,也不笑话殿下小小年纪就想媳妇了,认真道。
“所谓娶妻当娶贤,臣以为有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