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上。”
他垂眸看向我的腰:“你就没觉得你的腰有所改变么?”
我低下头,伸手摸去,忽的一惊,瞪大了眼睛,心中说不出是喜是忧,双手颤抖得难以自持。
他继续道:“你的腰身,原先多大?如今这么纤细,感觉如何?”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眼泪直接从脸上滑下,不知是欣喜还是什么,我呆愣的望向他:“我的腰……”
“你没发现也不奇怪,刚被蕴罡参反噬,浑身冰寒彻骨,生死不能,哪有多余心思去管这些。”
我愣怔的望向他:“那你呢?”
他笑了笑,云淡风轻道:“听我嗓音,你还猜不出么?我被人砍掉了脑袋。”
我忍不住掩唇低呼了:“砍头?”
他淡淡点头,目光略略扫过山峦高峰,晶亮的眼睛微微一凛:“嗯,砍头。”顿了顿,缓缓道,“我母亲以自身为献祭,为我布下重光不息咒唤我重生,她自己却经脉尽断,修为尽毁,将我送出后没多久,在我面前化为一滩粉尘,点滴不剩。”
我瞪大眼睛:“挫骨扬灰?”
他一笑:“不是说了么,上古之巫必须以命献祭,重光不息咒也是如此,但它更为可怕,施法之人需自愿承受其中痛楚,如万千虫蚁啮咬,万针齐刺骨髓,若因痛而稍有松懈,这阵法便成不了。”
他转眸看向我,语声凄凉:“所以,月牙儿,你我是何等有幸?”
想起梦中姑姑,我心中剧痛无比,眼泪如雨直下。
他继续道:“初时我流落街头,脖子肿的极大,连转头都是困难,因这模样奇怪,所以处处遭人欺负,有次我被逼急了,用刀捅死了一个地/痞,结果被他弟兄拉到巷口一刀割喉,蕴罡参流了一地,第二日我的身体便发生了变化。”
我没有说话,抽噎的看着他,他回眸望我,忽的伸手抹掉我脸上眼泪:“现在六月不算糟糕,我还能下山走走,若到冬季,我只能躲在沧孔山上,半步都离开不得,更何谈报仇雪恨?好在,我发现了解决之法。”
他伸手,指向远处火兽:“那叫火麟,我豢养了一十八年,每年都要喂养许多食物给它,可它真不好养,只喜欢吃活物,但世上哪弄那么多活物去。陷活岭四周的妖怪基本都被它吃光了。”
难怪我吐了那么多血,一只妖怪都没有引来。
我看着火麟:“所以你把那些血猴变为死役来刺激它,是么。”
他点头:“不过,好在我的计划终于可以结束,不用再费尽心思给它找食物了。”他回头冲我一笑,“我们也可以一起去找仇敌,寻出真相了。”
原来说那么多,是为了这个。
我抬起头,云白天蓝,天地清明,昔日镯雀要害陈素颜时,我对她说的那番话蓦然在脑中跳出。
我沉静下心,摇头认真的说道:“宋积,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会一直阻挠你,我不会让宋十八无辜枉死的。这是信仰和原则的不可动摇,我绝不会因为自己的私利而毁害别人的性命,毁掉长久以来的坚持。人可以不善良,可以自私,但不能害人和迷失本性,那样与畜生何异。”一顿,想起花戏雪,他这只狐狸着实不错,我改口,“不,连畜生都不如。”
话音一落,遥遥看见远处的花戏雪猛得打了个喷嚏。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