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任的看了它一眼。
它忙道:“真的,到时候你和琤琤也不用像现在这样了,我可以把你们在嵯峨岛带来带去。”
“吹牛,那你现在怎么不行了?”
“我,”它咕哝,“我这不是忘了么……”
我撇撇嘴角,将小竹筒推过去:“扔掉吧。”
“扔掉?”
“偷都偷了。再放回去有些欲盖弥彰,而且说不定还会被发现。”我捏捏它的脸,“谢谢呆毛。”
“可是,你不要吗?”
“嗯。闻着难受。”
“对,”它抱着一堆竹筒乖乖站起,“其实我闻着也挺难受的。”
话音刚落,帐篷被猛的掀开,我早被呆毛练得处变不惊。抬头望去,却在看见来人后一瞬面色大白。
“初九?!”
杨修夷满目惊诧,高大身形和这个我用尽心思争取来的二人小帐篷显得那般格格不入。
另一个清瘦身影推开他,大步而入,看见我后顿然皱眉:“胡闹!”
我从未见过师公对我这般凶过,彻底傻了。
呆毛微颤,挪动小腿要挡在我面前,被我抱开。
我爬起身,端正跪下,低声道:“师公。”
玉弓跪在外边。神色自若平静,看到我后淡淡道:“小姐,是我去说的。”
我抿唇。
她郑重叩首,额头完全贴在了地上。
我上去扶她:“玉弓。”
“我不忍见小姐受苦。”她仍维持着平静声音,但到底还是让我听出了细微颤意。
“你这丫头啊!”登治尊伯对我重叹了声。
我抬头看着他,有些不解。
他拂了下袖,随师公离开。
杨修夷牵着我:“初九。”
我看向玉弓:“走吧。”
跟随去了大帐,玉弓留在了外边,偌大帐篷只剩师公和杨修夷还有我。
气氛安静,我低下头。双膝跪地。
杨修夷撩袍,在我旁边跪下。
师公长眉一扬。
杨修夷沉声道:“我和初九是夫妻,任何责罚,一并承担。”
师公没有说话。眸色阔远清寒,在等我开口。
顿了顿,我抬起手,沿着耳际缓缓剥下面皮,握在手里后思量了阵,我轻声道:“师公。这次如果不是玉弓,你们压根不知道我在对不对?”
他冷冷道:“你想说什么?”
我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他:“师公,为什么我不能一起留下,我不会给你们制造麻烦的。”
“你就不想想你的身子!”师公忽的提高音量。
我嘴巴轻抿。
师公沉了口气,看向杨修夷,道:“明日一早送她回去,人手你去负责,多找些人,必须寸步跟着她。”
杨修夷墨眉微拧,道:“是。”
“九儿,此次如若你再乱跑,该重罚的就不止你一人了,这些人连一个姑娘都看不好,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可是,”我低声道,“为什么?”
“你不听师公的话了吗?”
“但是我,我学了那么多巫术,如若真的要打仗,我可以派上很多用场的,我……”
“这次你逃出来,玉尊那罪责是逃不掉了。”师公又道。
我的眼泪一瞬便掉了下来:“师公!”
杨修夷抬手为我拭泪:“初九。”
“为什么啊,为什么非要赶我走?”我哭了,“我就是想陪在杨修夷身边而已啊!”
他仍毫无余地,寒声道:“你明日必须走,嵯峨岛于你不是坏事。”
我愣愣的看着他,满腔委屈几乎溢满而出,我哭得心碎,回身看向杨修夷:“你快求求师公呀,你替我说句话呀!”
他双眸深敛,浓眉紧拧在一起,心疼的看着我,一下一下抹着我的眼泪。
我又看向师公:“你知道我不会有拖累的,你们可以当我不在啊!”
“不必说了,修夷,带她下去。”
我忙握住杨修夷的手:“你替我求求师公呀。”
他敛眉,伸手扶起我:“走吧。”
我睁着眼睛,斥满失望,心里越发难受,所有的愤恨凝为一线,终于不甘愿的吼了出来:“你为什么不替我说话?我从未要求你为我做过什么,可是你到底在不在乎我!”
他黑眸微微睁大:“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活不久了!”我大哭道,“你知道我死后会是什么样的,可你为什么不留我不帮我争取?我只是想留在这里,就这么简单啊!真要永远都见不到我了你才开心是不是!”
“九儿!”师公怒道,“别逼修夷了!”
“可是我不想走!”
“你要违抗师命么!”
师公蓦然大喝,声音夹着内劲,直灌入耳,震得我脾腑一痛。
杨修夷一直扶着我,抬头叫道:“师父!”
师公冷冷的看着我,目光冰寒,似一把锐利刀锋。
胃里一阵恶心,我颓然垂下头,心里死寂绝望,一片空荡。
其实不是没有设想过被他们发现会是怎样一个场景,我以为顶多是责罚,痛骂,可我绝对没想到师公会这么狠心无情,毫不动容。
这似乎,不仅仅只是担心我的身子,不仅仅只是关心我了。
眼泪终于渐渐止住,我轻声:“好。”我推开杨修夷的手,“田初九以下犯上,这就去罚跪,明天我走。”
转身要走,门外却急急冲来一人,就要撞上我时,我先被杨修夷往后拉去,搂入怀中。
竟是我许久未见的丰叔,风尘仆仆,俨然刚赶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