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错,草儿之前闻到的狐臊臭,想要抓的杀了陈三广和许寡妇的凶手,以及如今附到肖四身上的鬼魅,都是三百多年前曾与小虎交过手,后又被他打断骨头挑断筋的万佛观弟子万越。
这家伙做了三百多年的畜生却越发变的凶残暴烈而变本加厉了,又或者说他被压抑的露出了畜生本性,如今已与那狐狸融为一体,分不清作怪的到底是哪个?
身旁的柳儿已经睡着,侧身露出的雪白的脖颈,以及皮肤下跳动的血管和里面泊泊流动的诱惑力十足的鲜血,看在万越眼里实在是现成的美味大餐。
万越舔了舔嘴唇,仰起上身就想直接趴到她的脖子上,但在看到这女子的侧颜时却又是一愣。
这侧脸为何看起来如此熟悉呢?
他将柳儿的身子扳过来,正面盯着她的容貌看了好一会,瓜子脸,柳叶细眉,鼻子微挺,嘴唇细薄。
要说多么的国色天香倒也算不上,只不过是貌美的女子惯有的脸型和五官而已,但,就是这样的一副容貌,为何会使他看了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总是觉得这张脸他似乎在很早以前就已经见过了,并且还不算很陌生。
因着这种感觉,万越便暂时打算放过柳儿,转而起身打算到别处去觅食。
走出醉花楼时,万越突然便有了一个想法,既然那白衣男鬼会出现在此地,就说明将他打伤的小虎也一定会在不远处。这两只鬼将他害到如此地步却还依然如影随形的跟着他,那就说明他们定是他的宿敌了。
而既然是宿敌,那就需要将他们的底细挖清楚。
只是,要挖两只做了不知多少年的野鬼的底细着实有些难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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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来历不明、莫名其妙的男人钻进玉坠后就好像真的睡着了,除了一开始还能听到两句嘀咕声,后来便安静的如同里面没东西--因不知他到底是不是人,便只能暂且用“东西”一词来称呼。
可他是睡着了,小熙却睡不着。
这男人虽简单交代了他救草儿的经过,以及来此的目的和原因,但小熙怎能就此放心跟一个陌生的男人同处一室呢?她可是完全、一丁点都不了解他的来历,并且也不认识他。
但若是把他赶走,却又不可能。因此自他进了玉坠后,无论小熙是喊还是摇,这家伙不仅不出来,还一点声音都没有,听着就好像他真的睡着了。
真能睡着才怪!
直到接近天亮时,小熙因为实在太困才控制不住的闭上了眼睛。而等到她均匀的呼吸声发出,青风这才悄悄的从玉坠中钻出来,轻轻抚了抚她散乱在枕上的秀发,帮她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又将薄被盖好。
想了想,低头在她额头印上一吻,又噙着嘴角的微笑低头看着她的睡颜。
天光大亮时,西侧屋传来轻微的脚步走动声。
青风不用看都知道是小易那小子睡醒起床了,他抬手又轻抚了抚小熙的脸,便低头化为一缕青烟钻进了玉坠中。
小易今天要回一趟司马府,前天跟小丰出门时便就在街上碰到了前来寻他的府里的管事,说是今儿是祖父和他父亲的祭日,无论如何他都得出席。
小易的父亲生前是六品开封少尹,官不大,也清闲。但也因此而极不受家族众人的待见,包括小易的祖父。但讽刺的是,他父亲奉命出差途中遇刺身亡的当日,竟与生病在床的祖父死在了同一天,并且,同一个时辰。
身居太子少师的从二品伯父当时说,父亲这是想跟着祖父前去照顾他,这是孝,是大孝。
什么大孝,全他娘的是扯蛋,小易深信伯父当时这么说看似是在为父亲说话,实则是含了不可告人的不轨之心的。
果不其然,父亲走后半年,伯父有次来他家跟母亲商议他父亲名下田产和店铺之事时,竟厚颜无耻的要求母亲将三家店铺交予他管理。
凭什么?
他母亲虽是女流却也识文断字,并且做的一手好账目,区区几家店铺对她来说完全是可以应付的。也因此母亲一口回绝了。
后来发生的事便更加恶心了。
现在想想,他伯父一开始的初衷好像并不在店铺上,他的目的实际是母亲。或许他早就对母亲的清婉秀丽垂涎已久,或许之前也只是忌惮父亲在,对母亲却始终是怀有不良企图的,而能憋到现在才动手是不是还得归功于他的定力呢?
所幸母亲性格坚硬,并且对父亲是有着深厚的夫妻情分的,所以对伯父的示好不留情面的当场拒绝了。
但是没过多久母亲却无端死在了自己的卧房里,这一点直到现在小易都没能想清楚,而两年前他才六岁,年龄小到除了难过而根本不会去想母亲到底出了什么事。
两年过去了,这两年的时间小易的成长速度是非常惊人的,他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幼童迅速成长为拥有同龄孩童没有的成熟和稳重,并且思考的方向和方式也总能出乎常人之所料。
但这种成长却又常常是令人心疼的。
原本疼爱宠溺他的双亲不在了,温暖而又温馨的家也顷刻间成了别人的地盘,就连熟悉的丫鬟和仆从都被伯父或遣散或卖掉,再回头却是连一张熟悉亲切的脸孔都找不到。
至于父亲名下的田产和店铺,当然最后悉数归于了伯父了。
这种情况下,若他还不好好的让自己去成长,不学会去思考,那他又与痴儿有何两样呢?
不过所有的身外之物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