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到元宵节了,易安城里大部分的商铺都已经开门了,但盛唐商行旗下的各个商铺依旧严严实实地着门板,丝毫没有开张的意思。不过,眼明的人还是注意到,每天都有穿着商铺制衣的人骑着快马,匆匆地进城出城。
“盛唐商行要出事了!”一个好事者对身边的人窃窃私语道。
“或许是吧,那管咱什么事,你又不是盛唐商行的东家,操那么多的闲心做什么?”身边人的漫不经心地应付着。
邓玉娘是正月初九从黑泉镇家里的路,半路遇到了山庄里派出的信使,说是奉了大老爷的命,请夫人不必回易安了,直接去山庄,有要事商议。邓玉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立即弃了马车,只带了十几个扈从,骑着快马,一路策马狂奔,正月十一的午便进了刘家寨。
张冲正站在寨的将军庙前,袖着手乐呵呵地看着庄客们搭建鳌山灯。邓玉娘跳下马来,怪道:“老爷好逍遥,十万火急地叫人来,自己却在这里看灯。”
张冲前伸了伸手,作出要搀她的意思,笑道:“玉娘来得好快,我以为你明日才能到的。”邓玉娘撇嘴道:“还不是你下的令,谁敢耽误?来的迟了,少不了又要吃你的黑脸,听许多的怪话。”张冲摆手道:“瞧你说的,倒显得我象是个刻薄的人。”邓玉娘冷笑道:“你以为你不是吗?”张冲拱手陪笑道:“我说不过你,算我的不是。”
二人说着,便往山庄里走去。到了正房里一坐定,邓玉娘便迫不急待地问道:“这么着急叫我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张冲站起身来,从里屋里拿出一个小册子,递给邓玉娘,道:“这是我们这几天商量的结果,你好好看一看,也说说有什么看法。”
邓玉娘打开册子,只扫了一眼,便笑了起来,道:“老爷这次倒是干了件正事,不是我说你,你们以前行事想怎样怎样,一点章程都没有,连山的土匪都不。”边说边继续往下看,草草地翻完一遍,才抬起头,道:“基本还不错,我得仔细看看,才好说话。”
张冲笑道:“不用着急,这件事还须慎重才好,这是个草案,各位兄弟人手一册都发下去了,等大家想好了,咱们再商量。”
邓玉娘是个急性子,顾不得鞍马劳顿,一头扎进商行的改建,熬了半夜将草案细细地看了一遍,第二天一早,便派人将去请尚诚,两个人一块商议起来。张冲见状,又当起了甩手掌柜,每天只在寨子里转悠,对各处扎的花灯指手画脚。
刘家寨是镇海山区的大村寨,年年元宵节的花灯那些镇子的花样还要多,周围的人都会专程过来看灯。今年盛唐山庄花了泼天的大钱,搭了一座一丈多高的鳌山花灯,早惊动了四处八疃的乡亲,从刚开始搭建,便引了无数的人前来看新鲜。
狗子是正月十四接的消息,张冲请他到盛唐山庄看灯。狗子是个喜欢赶热闹的,立即和毛豆,并庞伟赶了过来。张冲带着小金早早地赶到寨门口,两下见了礼,一起进了寨子。
“乖乖,这么大,易安城里的灯都要气派。”狗子围着鳌山灯转了一圈,咂舌赞道。张冲笑道:“瞧你这点见识,咱们还是先回去歇息,这灯还是等晚看才有意思。”
张冲安排宴席,给狗子接风。里,没有请太多的人,除了他们两个,另外只叫了小金、毛豆和大河,小六儿跟着跑腿伺候。
天一擦黑,人便到齐了,张冲吩咐开席,便有五六个丫环流水般地将菜奉来,张冲亲自拿起酒坛给大家把酒满。狗子伸头闻了闻,笑道:“老大这次够意思。”
张冲笑骂道:“你这狗才,没喝说起胡话来,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够意思了?”
狗子摆手道:“少来。欺负我不会品酒吗?我是口拙,但老大亲手酿的酒,我只闻一下便能分辩出来。”说着叹了口气,道:“自从下了山,这还是第一次喝老大酿的酒呢!”
狗子也不管别人,伸出手来,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眼圈一红,道:“真想念以前在山的日子。”狗子的话,把大家的回忆勾了起来,暖阁里顿时弥漫在一片伤感之。
“这大过节的,怎么搞得惨兮兮的。”张冲见此情景,急忙强笑着道:“来,今天大家都开心点,咱们先走一个。”
一连喝了三杯,大家的肚肠暖了,气氛才算热闹起来。张冲笑道:“今天没有外人,大家敞开喝,不醉不归。”
狗子伸手拦道:“老大别光说好听的,我先问你,这酒有多少。”
张冲点了点他笑骂道:“你这个泼才,今晚你可劲造,我这酒管够。”大家便一齐笑了起来。
酒至半酣,张冲见时机差不多了,放下酒杯道:“当年,大家在鸡头山时,因为情义相投,我们走到了一起,从此出生入死,没过几天安生日子,也算是天眷顾,到现在总算是吃穿不愁了,也是咱们哥几个有福啊!”
“我们有个鸟福?还不是有大哥,要不是你带着咱哥几个,现在大家不还都窝在山?今天晚别说喝酒捞肉,能有命活着吃口糠菜饼子他娘的不错了。”狗子嚷道,“来,大家再一起敬大哥一杯。”
“二哥说的没错。”小金也站起来,对大家说:“我们今天的一切,都是大哥给的,大哥,这辈子兄弟们都感着你的恩。”
毛豆也站了起来,道:“我没什么说的。用石爷的话怎么说来着,对了,皇帝老子倒了我都不扶,我服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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