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陶登时哑了,对着秦之浩他或许不怕,但是秦之恩可是个混人,真要是惹恼了他,必定不管三七二十一暴揍自己一顿。
这一会内书房里,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有的说秦家兄弟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把手伸到户部的库房里,挪用公款,这是想要害死所有的同僚吗?
有的说先别急着下结论,先前秦之浩不是说了吗?这是那孟老六受到了某些有心人的指使,故意诬陷他们的,还是看看再说吧。
众说纷纭,各有各的意见,内书房里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坐在太师椅里的雷秉筠却很镇定的喝着嘴边的热茶,一双眼睛却精光四射的扫视着秦家的两兄弟。
秦之浩看起来没什么异常的状态,只是脸上露出了气愤之色。
倒是秦之恩这副模样很是耐人寻味啊,他咬牙切齿几乎到了脸部狰狞的程度,可是却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秦之恩的性子户部所有人都皆知,说不可一世或许有些夸张,但是向来清高自傲那是有几分的,若是按照平日里要是有人敢这么污蔑他,他恐怕早就跳起来,不论他这个侍郎在不在都要让对方的脸上开染坊,可是如今……
雷秉筠稀疏的眉毛微微往上翘,看来这件事八成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话……
他垂下眼帘,把杯子又放回了桌案上,他看向秦之浩问道:“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秦之浩立刻开始诉衷肠:“侍郎大人,我两兄弟当真是被冤枉的啊,这孟老六没有一句实话,全都是瞎编乱造,您千万不能被他蒙蔽,想我秦之浩自从进入户部以来兢兢业业,未曾有一日放松,却不想今天竟然遭此构陷……”
从孟老六如何狡诈说到自己如何的辛苦工作,简直是字字诚恳,句句动心,户部其他的同僚听在耳朵里,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别的不说秦之浩虽然说不上多杰出,但是勤快认真却是真的,一心只为户部做事如今却落得如此,众人不免有些兔死狐悲。
“要不我看事情就这样吧。”有个官员小声说到:“毕竟也没出大纰漏,再说了就算秦家两兄弟真的借了高利贷也无关紧要,反正户部的官银又没有减少。”
“话可不能这么说,秦之浩这就是苦肉计!”周陶立马跳出来反对,可惜他的话没有人搭理,毕竟是他挑起的这件事。
不断地有人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不如就这样吧,也免得寒了人心。”
听到众人的话,孟老六顿时着急了,不行,今天这样的机会可是万中无一,错过了在想谋划可就难了。
周陶眼珠子转了转,他刚好就在站在孟老六的身边,于是凑近一些悄声说道:“激将法!让他们自露马脚!”
孟老六听了,身子一挺,顿时计上心头,他上前一步嚷嚷道:“大人,大人,我孟老六绝对没有诬陷秦家的两个兄弟,我有证据可以证明,秦之浩确实从我这里借了白银一万两,从他借钱到现在,利滚利已经达到了三十万两,大人我孟老六所说的,句句属实啊!”
他的语气之急促在这内书房里非常的引人注目。
几个原本还在劝说雷秉筠放过秦家兄弟一马的官员们,都闭上了嘴巴,他们都被三十万两白银的巨额债款惊住了。
周陶斜着眼睛看向秦之恩,故意露出嘲讽的嘴脸,气的秦之恩差点暴起。
“这秦之浩到底借了多久?才能利滚利到这般程度?”有人忍不住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不能让孟老六拿出借据,如果那样的话,他们两兄弟就真的完蛋了,秦之恩没时间跟周陶比瞪眼的把戏了,现在再也顾不上其他的,他拎起拳头面容狰狞的喊道:“你个贱民满口胡言乱语,我今日便教教你如何做人!”
孟老六岂会怕这等花拳绣腿,他根本躲都不躲,因为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秦之浩阻拦不及,心中暗暗暗叫苦,秦之恩这般恼羞成怒岂不是恰巧坐实了他们的罪名?
“大人,您可是看到了,我一说证据,这个秦之恩就着急忙慌的想要杀人灭口呢!”孟老六在拳头到达的那一瞬间,膝盖一弯与对方的拳头擦肩而过。
秦之恩的拳头落了空身子也跟着一踉跄,差点就摔个狗吃屎,还是多亏了一个同僚扶住了,这才没有当众出丑。
看着孟老六嘴边奸诈的笑容,这会儿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中了孟老六的奸计,秦之恩的脸上跟开了染坊一样,红橙黄绿青蓝紫轮流走了个遍。
周陶嘿嘿嘿的笑起来,他是真佩服自己的脑子,多么的聪明啊。
咬了咬牙,秦之恩垂死挣扎,张开嘴就喊道:“侍郎大人,属下只是被那贱民气糊涂了,所以才……”
“你住口吧!”秦之浩眼看着雷秉筠的脸色不太好,狠狠地瞪了自己的弟弟一眼,他转过身来对着雷秉筠说道:“大人,望大人明察秋毫,不要中了那孟老六的诡计,既然他说他有证据,那边让他把证据拿出来,咱们诸位都瞧一瞧,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秦之浩的表现坦坦荡荡,即便孟老六口口声声说要拿证据,也不见丝毫的慌乱,反倒是他的弟弟秦之恩,恼羞成怒的。
这两兄弟截然不同反应实在是让内书房里的人开始糊涂起来,这秦家两兄弟到底有没有挪用户部的公款呢?
雷秉筠上下打量了秦之浩一眼,秦之浩表面上安然但其实背后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染湿了。
嘴角挑起一抹兴味,雷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