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弓把纸鸢掐在手里,轻声笑道:“逃?有趣了,难道说黎清和雷七,还有老夫不知道的本事不成?”
见着陈长弓,众人都停下脚步,全都心安。
宝玉还有了心思笑趣,摇头道:“黎清是两仪举人,估计还无关所谓,可是雷七…….他有两个瞳中人。”
咔嚓!
一声脆响,纸鸢整个炸碎。
陈长弓蓦然阴沉了脸色,想起两个瞳中人代表着什么,就让他的头皮一阵发麻。
“可是真的?没有假话?”
陈长弓连问两声,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忍不住叹了好一阵子的气。
两个瞳中人,那可比得上传说里的兵法大家!
比如孙武,比如白起——
相传白起天生异瞳,就是拥有两个瞳中人的缘故!
“走!”
陈长弓冷喝一声,带着在场的众人瞬间消失……
速度,无以伦比的速度!
宝玉自己也曾经全力飞行,但是跟陈长弓带着比较起来,简直等于龟速。
他看见脚下一片花绿,天空飞行的过片感,竟然让他有地上骏马奔驰的那种感觉。
没过多久,他们就到了恶蛮的领地。
看见满目疮痍,陈长弓叹了口气,带着他们一起折返回去。
宝玉疑惑问道:“不找了?”
“已经太晚,雷七早就被人带走,而且那气息,是地狼一族的太子殷无极!”
“他很强吗?”
“跟老夫打个四六,但是殷无极,”
陈长弓叹了口气,带着众人落下地面,这才郁郁的道:“殷无极今年才二十六岁,老夫的年纪……不说也罢。”
真的是不说也罢,事实上,宝玉这时候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前面一堆败兵的身上。
黎清裹挟八千败兵狂奔,已经筋疲力尽,但是看见宝玉,他还是摆出一副潇洒安稳的风度出来。
他挤出最后一丝才气,在地上幻化了桌椅杌凳,又掏出一壶美酒,斟满,对宝玉举杯示意。
相隔了数百米,他却是张开嘴唇,用很轻微的声音问道:“贾爵爷可是愿意赏脸,陪六郎喝上一杯?”
六郎,代表他排行第六,是对亲近的人才使用的称呼。
百里鸣哼了一声,怒道:“按照法道儒家的规矩,他不自称姓黎,就是说暂时抛却黎家的身份,此时的他和您,都只代表自己。”
陈长弓也笑了笑,问道:“宝哥儿,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他以普通文人的身份喝酒呢?”
对此,宝玉只是笑了笑,随后缓步上前。
就算只是为了那只纸鸢,他也愿意和黎清一起喝酒。
不分阵营,不分地位,只分自己愿不愿意,就是他的本心。
众人也跟着上前,宝玉让赵贵宁等人去探望残兵,自己在黎清的对面坐下。
陈长弓的身份太高,反而站远了些,只当没看见就是。
“败了?”
宝玉捻起酒杯,含笑问道。
黎清却是笑得洒脱,轻声道:“败了。”
“败给谁?”
“败给自己。”
对待宝玉没头没脑的问话,黎清也回答得没头没脑。
两人对视一眼,又大笑一阵,干脆自顾自的喝酒,都是连干三杯。
黎清给宝玉斟满美酒,自己也满上一杯,捻着剔透的瓷质酒盏儿吟哦吟唱:
“兵败不过一杯土,有幸能饮一杯无?”
酒水陡然多了别的香气儿,似乎无比颓唐,却又饱含洒脱。
宝玉低垂眼睑,把视线放在他的酒盏之上,轻声说道:“已经饮了三杯。”
“不一样,”
黎清笑得欢快,仰头一饮而尽,随后看着宝玉的酒盏,压沉了声音。
“之前的三杯,一杯是你我荔城相识;一杯是你我同地为官;一杯是全了我的纸鸢报信的情谊。而这最后一杯……”
黎清放下空荡的酒盏,千分惆怅,却又万分洒脱的道:
“这最后一杯,是想让贾爵爷,
救了,
我这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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