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二,
三……
一十三颗脑袋被血泉冲起。
“步常仃,你为什么逼我?”
雪千寻发髻散落,俏脸死白中利剑横削,看那力气,竟然是要横削一个圆,把步常仃连着她自己一起斩了?
可是就在这么一个瞬间,锋锐利剑被人一指点断,又有一个手掌拍在她的肩膀,把她狠狠的打了出去……
打得很远,撞碎院墙;
打得很痛,雪千寻逆喷鲜血,五脏六腑都在颤抖,根本爬不起来。
然而……
心,却舒坦了。
雪千寻看见那黑狐大氅仿佛遮了天,飘飘洒洒的铺盖而下,把雪莫言的脑袋压了下来,血泉也被宏大的力量逼得倒缩回去。
就在脑袋回到脖颈的那一刻,一个亮银的小箍,咔嚓一下,把雪莫言的脖颈整个锁死。
雪莫言疑惑的晃了晃身子,看向雪千寻的时候,还懵懵的眨了眨眼皮……
“本心,顺了吗?”
宝玉搀扶住步常仃,把断剑从步常仃的胸口取出,敷了药,要问步常仃的侠客本心。
因为步常仃的情感关系,他本想放过雪莫言,但是这些人的栽赃陷害、坏他文名,已经触碰了步常仃的底线。
害我挚友,必斩之;
栽赃、陷害,还有世上不平之事,必斩之
这是侠客文人步常仃的本心大道,雪家把每一条都犯了个干净,他怎么能够放任不管?
于是,剑斩一十三人;
于是,步常仃要把自己的性命留在这里,
宝玉自己,又怎么能够坐视不理?
“宝玉兄,劳您费心了。”
步常仃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谢。
宝玉摇了摇头:“说什么见外话呢?”
舔舔嘴唇,还真是觉得够烧心的……
宝玉可以强压下步常仃的‘剑斩红尘’,奈何担心坏了步常仃的本心,让步常仃以后的修行难有寸进。
这从问心宫一个来回真的够赶路的,弄到问心宫的宝物万两级续命银锁,也确实花费了不小的代价。
万两级的宝贝,一万两、十万两,甚至一百万两纹银都不一定买得到……
“宝二爷,千寻,呜呜千寻……”
雪千寻也跑了过来,带着哭腔,不知道该说什么。
宝玉瞪过去一眼,冷声道:“你们雪家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没事,光明正大的对付我也没事,这两样都惹了,不是逼常仃兄吗?
侠骨有剑剑有情,你们雪家做的这破事,明摆着要逼他剑斩红尘,你就不知道拦着点?”
“奴家一介女流,根本不清楚雪家也参与了啊。”
“呃,反正怪你,不怪常仃兄也不怪我……”
宝玉撇过脸,不去看雪千寻嘴角的血污
要是雪千寻不知道这事的话,刚才的那一掌打得就有点重了……
没关系,就当她本来是知道的。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没事实,二十一世纪出身的宝玉,强词夺理,不对,避重就轻还是蛮懂……
“管事的,出来!本爵爷不信偌大一个雪家,连个看家的进士都不剩下了!”
宝玉随手说了个‘起’字,言出法随下,地面就涌起坚石黄土,组成一个长长的靠背大椅。
他扶着步常仃坐下,又把雪千寻扯得摔进步常仃的怀里,冲着天空冷道:“今个我贾宝玉上门提亲,把你们栽赃本爵爷的事情抹了,再加上你们嫡长子雪莫言的一条命当作聘礼,如果敢拒绝,本爵爷就不给你们半点脸面……
你们以前从宇文世家拿到的聘礼,本爵爷翻上一百倍都拿得起!”
“恭喜贾爵爷晋升圣途进士。”
有人幽幽的说话,是个中年无须的男子。
雪灵风穿着火红的进士长袍从后院走出,满脸流露的都是苦……
“十九叔~~”雪千寻叫了起来。
雪灵风先和宝玉打了招呼,看了茶,就招呼雪莫言过来,等看过了雪莫言的伤势,摇摇头,苦笑道:“没有及时的用上续命银锁,以至于十年不能动武……
也好,莫言,你是脱出了大周争斗的漩涡了。”
“能活着已经是幸运。”
雪莫言看向步常仃,赞叹道:“真是个不错的小子……十九叔,你也用不着纠结,今天父亲不在,那就是长兄为父。这个妹夫,我认下了。”
“有趣……”
宝玉仔细看向雪莫言,发现他眼底藏着一丝黑韵,眼睛略微一眯,笑问道:“坏了本心?”
“没错,栽赃陷害的事情,让我差点连九胆举人的修为都保不住,不然的话,怎么会这么弱?”
雪莫言骄傲了一次,轻笑道:“我会劝说父亲回头,希望宝二爷也手下留情……不用担心那十二个九胆举人的事情,我当初就怕这件事,除我之外的十二人,全都是外面招揽来的九胆举人。”
“行,那就定下。”
宝玉看向雪灵风,“你是赞同,还是拒绝,或者回避?”
“今天府里只有我一个立柱进士,且不说能不能打过您这个圣途进士,要是拒绝的话,以您灭绝穆府的狠辣,怕是我的身边会出现个封号妖将吧?”
雪灵风站起来,正当宝玉以为他要回避的时候,他竟然一拍桌子,咬牙道:“赞同了!朝堂法道分崩离析,朝堂之上的学士、大学士,他么的什么时候把我们这些后人当回事?
既然咱们大周的朝堂要洗牌,我雪家一定要站在陛下的这边,跟您斗个什么劲?
贾爵爷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