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宝玉后退几步,眼底莫名的闪烁一种炽白的光。
他好像看见很了不得的东西,一元大道自动跑出来,从他的眼中射出白光沁在泪飘零和方思民的身上。
泪飘零很讨厌这种白光,手掌使劲抓,但是他现在似乎有点傻,用纯粹的肉身去抓光,自然什么都没抓着;
方思民也蹙起眉头,被宝玉的白光照着,他有种被扒光了衣裳被人看的感觉。
这感觉并不美妙,只是看在宝玉的份上,他没有伸手阻止……
“小友,你这样玩耍,他们会分心。”
突然,横空插来一张修长有力的手掌,手掌把宝玉的一元大道摁回眼底,也让宝玉从窥觑别人并且顿悟的状态脱离出来。
宝玉觉得浑身都不舒坦,瞪眼过去,见是一个很高大的人。
没错,这个人,很是高大……
只见这人一身黑色的僧袍,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做的,脚下踩着千层底的百纳鞋,鞋底磨破了,麻线好像细小的树根一样铺在地上。宝玉看不清这人的眉脸,只是感觉这人特别高大,宏伟,仿佛是一个巨人……
【看不清他有多高,但是按照阳光对影子的投射来看,应该和水勿语的身材类似,可是,为什么感觉如此高大?好像是一座参天大树,看不见头顶?】
宝玉的脑海闪过很多疑问,还没说话,对方就盘膝坐在了地上。
宝玉的身后也多了蒲团,很普通的那种,跟着不自觉的坐下了……
“看,等。”
对方言简意赅。
这样坐下,宝玉才看见对方的脸,有点冷,也有很多的平和。
这人一头顺直的黑发垂直往下,耷在自己的肩膀上,不顺着衣裳拐弯,而是一根根的扎进了身上的黑色僧袍,好像是从僧袍上长出来的一样。
宝玉拱手低头,问:“请教前辈名讳?”
“叫我黑莲就好。”
“那,黑莲前辈,为什么……”
“不用叫我前辈,世上有生灵无数,活着的平等,死了的也平等,花草树木野兽虫髦都难逃‘湮灭’两个字……
你叫我黑莲就好,如同我叫你贾宝玉,或者宝哥儿,你应该都不会介意。”
黑莲抬手在地上抚过,地上就多了两个荷叶杯盏。
他对宝玉示意,宝玉就用翠绿的荷叶喝了里面的水,水很清甜,是山间小涧里纯美的清泉……
黑莲喝着水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也可以回答你。”
说着,黑莲指向泪飘零和方思民,“观世音是魂,忘情是魄,他们在看无量年前自己的记忆,然后,会决定是不是融为一体……
这得耗费点时间,哪怕快速了十万倍,他们做菩提树的日子,也是太久了。”
宝玉点点头,心里有点准数了。
记得方思民被吞噬了潜力根底,应该不能在佛道或者儒家的修行上再进一步,看来不是那个生死枯荣菩萨有大本事,而是方思民的潜力太深,剩下的那点,也足够让他勇猛精进……
“那他们会不会融合?”宝玉又问。
黑莲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笑看宝玉:“你希望他们融合吗?”
“不希望。”宝玉不隐瞒自己真实的想法。
“我希望。”
黑莲的声音比宝玉高了一丝,又有点沉了下去:“可是融不融合是他们的事,他们看完记忆后,自己决定就好。我不干涉他们,也不会算计着让观世音提升果位,这点你可以放心。”
“可是佛门……”
宝玉想起和泪飘零对战的事情,那一次,分明就是佛门的算计。
黑莲摇了摇头,不发一语,突然叹了口气,对宝玉笑:“说真的,很羡慕你们文人呢。”
黑莲抬起头,虎目中露出怅然……
“和道门,以及我佛门相比,你们文人更加纯粹,说白了,就是你们文人更懂得事理,做事待物,都有自己独特的想法。你们是纯粹的自己,而不是我等佛、道这样的宗教。”
“有什么区别吗?”
宝玉觉得儒家、诸子百家什么的,和宗教没什么区别。
黑莲摇了摇头,笑道:“你们文人都很倔,觉得是对的那就去做,中间是尸山血海还是万里荒芜,你们会恸但是不会改变,你们为了理想和抱负倾尽一切,可以质疑更强者,质疑更古老的人,甚至质疑圣人……
文人是最纯粹的,你们百折不挠,拦路的纵使是先贤,是恩师,你们也敢去做!”
“还不是一样?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玩意,不怎么妥当。”
“你以为罢黜百家的时候,儒家文人真的觉得百家是错?所谓的罢黜百家和独尊儒术,只不过是儒家吸纳了百家的长处,百家就没必要太过显眼了……
宝哥儿,自从仓颉造字,文人就不可能消逝在时间的洪流里,只要百姓还存在,只要万物还有万物的道理,文人就不会消逝,文人的书籍,也不会消逝,学识会永存。”
说到这里,黑莲特别唏嘘的擦拭嘴角的水渍:“我们佛道就不一样了,佛门讲究四大皆空,没人敢去质疑,道家讲究清静无为,也没人敢去质疑。老家伙们懂得这样不好,是给所有的门徒划了一个圈,只能让门徒在圈里面行走,但是,他们为了自己的权威,又不肯点醒门徒,门徒也不敢自己醒来……
宝哥儿,观世音的事情就是那些老家伙做的,等老家伙们灭亡了,就是下一代,下下一代,下下下一代,早晚,老家伙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