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一停顿,原本还未反应过来的人都注意到了他刚才话中隐含的意义,霎时间对燕王的怀疑劈天盖地而来,直将燕王砸得口不能言。
等到众人说完,高才再次开口:“如今殿下怕是也该承认承认您今日的所为了吧?”
终于得到喘息之际的燕王想了想,便只得承认道:“好,本王的确是出去过,也的确是翻窗的,可那是因为本王收到一封信!”
“什么信?”御司暝问他。
“自是提醒本王今日你们有预谋要害本王的信!”燕王一说完,周围的人便立刻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这简直让人觉得他幼稚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了,所以现在是无从抵赖便要将刚才所有的一切都说成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阴谋么?
“笑话!”御司暝大喝一声,“王爷难道觉得朕已经闲得要拿朕最爱的女人的性命来陪你玩这一场无聊的游戏么?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
他的话立刻得来众臣们的附和,燕王孤立无援之下,只得翻衣找那信纸出来。他此刻暗自庆幸自己并没有将那信纸毁掉。
他翻着衣袖,没有;又找着胸前的口袋,还是没有。他不停地上下翻找着,从头上到脚上,甚至连鞋袜都当众脱了下来,可还是什么都找不到。
“这不可能!本王明明将东西放在身上的!”燕王一面找着一面口中说个不停。
他满头大喊,浑身早已被冷汗湿透,情急之下差点就要当场将衣服一件件地脱下来抖。高立刻上前阻止他的动作,随后又将他的鞋袜踢过去令他穿好。
“不!本王可以找!那信一定是在什么地方掉了!就在这席上!”燕王着急道。
御司暝已经懒得看他这番表演了,他挥手道:“看来王爷是不打算好好进咱们沧澜的天牢了,高,将王爷带下去!”
“是!”高应声,立刻令人架着燕王退下。
伴着燕王的喊叫声,高等人终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御司暝见凶手已经缉拿归案,便让大家回去好好休息,自己则赶去了云素语休息的房间看她。
偏殿里。
云素语早就闲得无聊,她很想过去看看那边生的一切,可又因为自己现在正“虚弱”着,所以自然也就不能随便走动了。
金蝉站在她身边,见她这般无聊,只得道:“娘娘,您还是好好休息吧,今日演了这一场戏,也是累人的呢!”
“累倒是不累,不过金蝉,你说本宫今日装得像不像?”云素语问她。
“像!倒是将朕都吓了一跳!”金蝉还没来得及说话,御司暝便已跨不进来抢着说了。
“怎么样?抓住了么?”云素语一见他进来,便起身迎了上去,口中还不忘关心一下自己的成果。
“那是自然!有朕的皇后出马,自然手到擒来!”御司暝弯腰一把将她抱起往床边而语儿你这只是装的,朕怎么看着好像真有那么疼呢?”
云素语立刻道:“那当然!那时候小家伙不知道有多配合,特意在我肚子里闹腾不休!不愧是我的儿子!竟然知道娘亲我想要装疼!”
说话间,她已被御司暝抱上了床,正伸手拉过金蝉盖上来的被子。金蝉给她盖好被子便退了下去,顺便将门带上。
“你还说!这小家伙也闹得太过分了些!看朕到时候怎么收拾他!”御司暝伸手在云素语鼻子上轻轻一刮,又低头警告似的挥着拳头在她腹部上方晃着。
云素语见他果真这么紧张,便抓了他的手拉他坐下,又将头靠在他的肩膀笑得一脸甜蜜。
过了一会,御司暝便将刚才生的事情与她说了起来,安静的室内两人互相靠着轻声说话,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
因着宫俊彦与他们通信商议过怎么处置燕王,所以御司暝便想着按照调查出来的“刺客”的身份准备三日后问斩。
圣旨当日便下来了,燕王听着那太监尖细的嗓子喊着“钦此”,这才回过神来。他从始至终都不曾跪下接旨,传旨的太监也不介意,只冷冷地看着他将圣旨交到他的手中便转身离开。
太监走后,燕王将手中的圣旨猛地摔在地上,直到这时候,他才终于明白自己被耍了。昨日夜里的那件事情无论他做没做,都是要被抓的,那一连串的连环计,将他玩得团团转,更是让他明白这其中的阴谋必是与自己那好侄儿有关。
“好!很好!”他咬着牙道,“真是我的好侄儿!好侄女!”
阴冷的牢房里,他低沉的吼声在这本就不大的房间里回荡,语气中极寒的怒与恨将那躲在角落的鼠虫惊散,叽喳的声音在牢房里四处流串。
天牢里常年照不进阳光,四处都是混合着人体各种恶臭与血腥的气味,燕王还穿着昨日进宫时穿的锦袍,锦袍上早已染上了污渍。房间里的床是茅草堆出来的矮榻,蟑螂老鼠再次聚了过来,在他的脚下乱窜。
可是他却似乎根本看不见这牢狱之中的惨象,就那么拂袖端坐在矮榻上打起坐来。
他来之前便已派了一众人潜入皇城,此时想必自己入狱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他们耳中,过不了多久,他便能出去。
他不急。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缓慢得让人怀疑是不是时间已经停止。燕王打坐了一会,却觉得似乎过去了好久。渐渐地,他便就这么端坐着睡着了。
夜色朦胧,蟋蟀的声音此起彼伏,让这安静的夜显得热闹了些许。
牢房外,一群黑衣人悄声靠近了天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