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开春了,而这倒春寒的降临,并没有让人觉得有一丝蠢的暖意。院里的梅花开了又谢,扫去的落红,连化作春泥的机会都没有了。
看似景色依旧,人面桃花,却也总逃不了悲秋伤春的俗情。
云素语一直喜欢坐在院里的石桌前发呆,正在学说话的君晚庭一直绕着她咿咿呀呀的说着只有他自己懂的话语。
一转眼,庭儿都这么大了呢,长高的个子,已经让他能够踮着脚够到桌上的点心了。云素语只有在看见庭儿的时候才会展开一丝愁眉,露出笑颜。
别人看不出她在愁什么,但是御司暝知道。
陨星宫的老巢一直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前去救人的闻人白和邵幕一去不回,派出去的暗卫也如同竹篮打水。
不光是云素语在愁,连御司暝的心里都在暗暗地担忧。
他日日都来看她,给她时间,给她送了各种安神的粥汤茶水,只希望她能从那深深的愁苦中走出来。
春夜凄凉凉的月光,落在久久失眠的人的屋顶上。离凤栖殿不远的一片小园子里,人影绰约,注定又是一个多事之夜。
“抓刺客!”不知是谁在这寂静的皇宫中喊了这么一声,顿时惊醒了浅睡的人。
一时间,瞌睡的值夜巡逻的守卫兵,各个宫中守夜的宫女太监们,个个警惕了起来,吵闹了半晌却不曾找到所谓的刺客,便挨个宫殿的搜寻连起来。
云素语已经失眠很多天了,每每到半夜都被噩梦惊醒,就再也睡不着觉了,听闻有刺客大驾光临皇宫,不禁莞尔为其担忧。
“功夫不济,就不要学人家夜闯皇宫了,吵到大家睡觉不说,若是自己被抓住了,弄不好还要搭上一条性命。”
云素语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叹了一口气,走到屏风后面,准备把那虚掩的窗户关上,今晚御司暝应该不会来了,她想着。
突然伸出去关窗户的手,一把被人抓住,她只觉手背透人心脾的一凉,想缩回来,却是徒劳。
“你在说谁功夫不济?”
一个久违的熟悉的男音传入她的耳中。她顿时将窗户掀开至最大,瞪着铜铃般的双眼,仿佛要把这贸然闯入的“刺客”用眼神拿下。
借着清幽的月光,她看着窗外这熟悉的一身白衣,眼里忍不住的关切,却不知从何问起,只能抵住窗户,让他进来再说。
这白色的人影一个翻身而跃,动作显得有些缓慢和生硬。云素语好似隐约看见他的白衣上沾染了不少血迹。
她顾不上这些,先把头伸出窗外,确认无人发现,才收回脑袋,把窗户关严实了。
“闻人白,你是不是受伤了,我爹呢?”云素语不敢掌灯,直接转身就问了。
“我是受了点轻伤,不碍事,伯父还在陨星宫,暂时不会有危险。”
云素语舒了一口短气,没危险就好。
“还有……”
没等闻人白的话说完,殿外就传来了御林军的士兵们挨个搜查的声音。
闻人白不想连累她,起身欲走,却被云素语拦下,默默地向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便把他拉到了屏风后面藏好,却不知自己不小心碰触到他的伤口,惹得闻人白脸色一阵惨白,额头冒着虚汗。
士兵已然搜查到了她寝宫的门口,未等那些士兵敲门,云素语就手在屏风上拿了意见披风披上,走到门前,“哗”的一声,打开了寝宫的大门。
门前的举着火把的士兵有些吃惊,却也没有忘记向她行礼。
“属下等给皇后娘娘请安,为了搜寻刺客,深夜打扰望娘娘恕罪。”领头的士兵毕恭毕敬地对她说。
“本宫寝宫内没有你们要找的刺客。”
云素语一张绝色清丽的脸,在通红的火把的照映下,熠熠生辉,美的摄人心魄。
那领头的士兵还是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屋内,不知道发现还是没有发现什么。
一眼过后,那领头的士兵对她拱手作了个揖:“打扰娘娘休息,属下这就告退。”说完便带着这群士兵离开了凤栖殿。
金蝉和石榴两个人迅速围在了她身边,询问道:“娘娘你没事吧?”云素语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摇了摇头。
“那些人也太没礼貌了,通报一声都不会,直接就闯进来,明天去告诉陛下,让陛下治他的罪。”金蝉的小嘴又开始聒噪上了。
“算了,他们也是职责所在,庭儿未被惊醒吧。”云素语关心的问。
石榴告诉她庭儿仍在熟睡时,云素语才放下了心来。
这时朝云也从屋里赶了过来。见官兵已经走了,便默默地站在了旁边,没有吱声。
云素语看着低眉顺眼,遮掩锋芒的朝云,遣退金蝉和石榴,将她召进了寝宫。金蝉走时还想说点什么,被云素语的一记刀眼,把话给打回了肚子里。
朝云跟着云素语进了寝宫后,便顺手将寝宫门给关上了,低着头给她行礼道:“娘娘有何吩咐。”
屏风后的闻人白听见有其他人进来了,皱着眉头,十分不解她的行为,正想着,却被她一把从屏风后面拉了出来!
这丫头,许久不见力气见涨!
朝云只稍稍抬头看了他一眼,面色不改,继续听候派遣。
“朝云,我将此人安排在偏殿佛堂后的客房,由你看护,你可有意见?”
闻人白一手捂着顿时感到莫名其妙,将他安排给一个宫女,是什么意思?况且,这个宫女,看似,还十分眼熟,不知在哪里见过似的。
“朝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