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色微亮,晨风邴烈中,在前往东都的官道上,一匹黑马,马上坐着个青衣男子,神色匆匆,几乎是快马加鞭绝迹而去。马背上的孟星河知道从江都到东都,若要赶时间,走旱路比水路快多了。幸好胯下从长安带来的黑风马力堪称耐劳,不出一日功夫,他就已经到了东都境内。然而,孟星河半刻也不敢停歇,只在路边一个茶棚里喝了杯粗茶,便急忙上路。
他直奔云梦斋,因为那里是太平教魔门残余一脉的老巢。守门的侍女认得满脸风尘的孟星河是梦蝶小姐的夫君,立刻开门迎接。孟星河没闲心逗留,因此长话短说,:“你们宫主在不在,还请通传,说我孟星河找他有急事。”
那婢子如实道:“宫主出去了,现在斋内一切事务都由红豆小姐做主?”说话间,一个穿着红色短裙,腰间挂着一柄银白色弯刀的女子闻讯而来。那生的倒是调皮,来的时候,嘴里哼哼有声,显然是心有喜事,可当她望见门前风尘仆仆的孟星河时,变脸如同六月天气,顿时白眼一翻,没给他好脸色,道:“师父,师姐都不在,你跑来作甚?这里不欢迎你?”
原来是红豆小师妹,几月不见,倒越发苗条成熟了。今天的孟星河出奇的奇怪,尽然没和红豆小师妹斗嘴,往回他们二人见面,可是非斗的面红耳赤方才罢休。孟星河,道:“我知道你师父和梦蝶都不在,不然,她们怎么会让我带东西回云梦斋呢?”孟星河伸手往怀里摸去,心想,他这招投石问路,以小师妹的智商,只怕要上当,一不小心就说出师父姐姐在哪里?
果然,聪明绝顶的红豆小师妹,好像揪住了孟星河的小辫子特别开心。哼哼道:“你唬谁呢。师父半月前去江都的时候告诉我,要是大事未成,是不会回来,你休想从我这里套话,让我放你进去胡作非为,我又不是傻子。”
小师妹义正言辞,冷面恶语相向。原本她以为,凭孟星河的脾气,今天自己作弄他定会气的鼻子冒烟,那正是她喜欢看到的。
谁知道,孟星河嘿嘿一笑:“多谢小师妹。姐夫先行告辞,好好替你师父把云梦斋打扫干净,说不定你她和你师姐很快就回来了。”孟星河并没有因为白跑一趟东都而沮丧,看来江都的事情,的确是云梦斋暗箱操作,如果今天没听到梦蝶的师父早去了东都,孟星河心里还猜测,太湖贼寇作乱的事情,是有人从中捣鬼陷害云梦斋,毕竟这种事很平常,无非就是嫁祸他人从中牟利而已。
红豆小师妹觉得今天孟星河的言谈比较奇怪,但听他临走时那番话,心里对师父和师姐竟然多了几分挂了,本来这云梦斋留她一人看守实在是无趣。见孟星河要离去,她立刻跟屁虫一般粘上去,道:“我知道,你要去江都,带我一起去,不然,我就告诉我师姐,你非礼我?”
孟星河牵着黑风准备回江都,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红豆一眼:“你去告呗。当我吓大的?”
红豆小师妹急了,知道孟星河是吃软不吃硬的家伙,昧着良心,道:“姐夫。你就带我一起吧。这云梦斋留我一人实在是无趣的很。”
孟星河听的头皮子发麻,让这小妖精叫一声姐夫,他骨头都酥了。
“上。上马。”孟星河翻身上马,不耐烦道:“你就是个累赘。”
红豆笑着跳上马去,趁孟星河驾马的时候,厌恶的吐了吐舌头,小手捧着那柄弯刀,偷偷道:“等到了江都,本姑娘才给你好看。”
孟星河耳力奇佳,只是会心一笑,“驾”他猛然大喝,黑风像箭一般射了出去。惊得红豆小师妹赶忙抱住他的腰肢。
又是一路奔驰,由于多载了个人,孟星河不敢辛苦黑风,路上多走了两天。等到了江都府衙的时候。孟星河才驻马落地。府衙门前两个侍卫就跑上来,先是礼节性的跪拜,然后便道:“吕大人叫我们二人在此等候大人,吩咐只要大人一到府衙,务必速将你请到江都城外迎接朝廷派来的大军。”
看来朝廷的人动作挺麻利的。短短几天时间军马都已经南下到江都。他让两个侍卫把黑风牵进府中,然后便对身边的红豆小师妹,道:“我得出城去迎接朝廷大军。你暂且在此府上呆一会儿,等我回来,就把你带到你师姐里。”
红豆撅了撅嘴巴:“我才不呆在这里。我要同你出城去。谁叫你是我姐夫,带我来,就该照顾我。”
孟星河什么都不怕,唯独听见红豆那声姐夫,就好像让他有种必须听从的命令。他妥协,道:“好吧。你就随我去。”
红豆小师妹没说声谢谢。孟星河换了另外一匹侍卫牵来的马,黑风跑了太远的路,应该让它休息了。他连歇上一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立刻往城外跑去。
这时候,坐在他后背的红豆小师妹,看见孟星河来回跑了趟东都,现在又得急忙赶到城外迎接什么朝廷大军,真不知道他这个人是否铁打的,她忽然心中微微触动,小声问道:“姐夫。你,难道不累么?”
难得听见红豆小师妹温和的叫他一声姐夫。孟星河笑道:“累,哪里不累。做男人,“挺”累的。”
纯情的小师妹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撅着嘴巴冷哼了声:“累死你也活该。”然后窃喜的伸出双手怀抱着孟星河的腰肢,闭上眼睛休息。以前她没发现,现在才知道,原来孟星河的后背还别说,挺温暖的,以至于外面的秋风吹过来也不冷。
出了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