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安素拿着毛毯的手狠狠一抖,下意识的擡头看向顾浅溪,“你知道什么?”
她声音非常严厉。好似小时候顾浅溪调皮打碎家里东西,她叫着去罚站时一样。顾浅溪复杂的看着她,“妈,現在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任安素气的浑身都在颤,顾浅溪担忧的给她拍着背顺气,可是任安素二话不說的挥手将推开。
顾浅溪本来就忍着痛,这一推,竟然没站稳。踉跄着退后。慌忙中要去抓轮椅。电光火石之间。想着抓輪椅可能会把任安素害着一起摔倒,顾浅溪的手就硬生生的收了回来,让自己跌倒在了地上。
任安素有点担憂和心疼,但是怒意压过了其他的情绪,大声斥道,“跪下!”
顾浅溪忍着臀部的生疼,依言跪了下来。她跪下的那一刻,来自别墅的一道视线,灼热的让顾浅溪心慌异常。
“小溪。你老实回答我!你为什么会问她?”
任安素的反应越强烈,顾淺溪就越能肯定苏傲云当年的记忆没有错误。顾浅溪忍痛看着她,“妈……”
顾浅溪才刚开口说一个字,想伸手搭在她的手背上,任安素却避如蛇蝎般,竟然自己用手遥控着轮椅往后面退了一大步。顾浅溪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因她这突然的一退,顾浅溪一时重心不稳,栽倒在地上。及时用手撑住了,但是磕到了草坪上的一些小石子。蹭破了点手上的皮。伤口处,沁出点滴血珠。
任安素这才察觉自己反应有点过激,脸色顿时变得怪异,苦恼纠结的长叹了口气,嗫嚅道,“小溪……对不起……”
她说着,操控着轮椅过来,心疼的握着顾浅溪的手,给她擦拭着手上的伤。顾浅溪轻轻摇晃着头,改为抓住她的手,虔诚的睁着眼望着她。“妈,我们辛辛苦苦,风雨里坚持着走过来。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亲人,只要你还安好,就算经历再多苦难我都愿意……”
任安素哀戚的看着她,眼眸里蓄满了水雾。她微微哽咽的开口,“孩子,你辛苦了……是妈没做好,才会让你经历这么多……”
“不……”
顾浅溪还想在说,但是任安素却迅速打断了她的话。她凄楚的抬起头,跟顾浅溪额头抵着额头,泪水簌簌落下。“小溪,让你吃这么多苦,是妈连累了你,我很惭愧!但是如果你说这些,只是为了勾起我心疼,然后来打探她消息,就别开口了!”
任安素的脸上依然凄楚,但是朦胧的眸子里,也闪烁着另一种坚定的光芒。
她脸上泪痕犹在,说的话却仿佛一盆冷水从顾浅溪的头上淋了下去。她说,“小溪,你让我很失望……”
“你……以前并不是一个善于攻心计的孩子……更不会将这些……用在家人身上……”
“你变了……”
顾浅溪心里一晃,瞪大着眼眸看着任安素。心口仿佛被人霍然撕了一个大口子,里面滴落出来的不是泪……而是血泪!那股冰冷的感觉,迅速在她四肢激荡开去。
心,明明很痛!
可是……她却哭不出来!这种痛,似乎让她瞬间丧失了发泄的本能!岛役尽技。
四肢百骸的泛起的寒意,让她颤抖不已。
仿佛有人将她搀扶着站了起来,而她却已没了力气站起来。她深深的望着任安素,心伤到了麻木!
她慢慢弯唇,像是小孩子蹒跚学步般,一点点,反复尝试了好几次,才终于挤出了一个笑容。顾浅溪麻木的道,“妈,我是您女儿……我就算再工于心计,都从没想过……说那些来换取您的同情……更从没想过,将那些计谋,用在您的身上!”
“我现在也是母亲,我明白怀胎十月的痛苦,我更明白孩子呱呱坠地时那一份撕心裂肺的疼痛,同样明白,当再虚弱,都要睁眼看一眼孩子,看见他的小脑袋,看着他的小手,看看他的小脚,才能欣喜到仿佛在天空上飘着睡过去。”
“这份血脉相连的感觉,我明白!”
“因为深刻的痛过,所以我更能明白您当初怀我时有多辛苦!”
“您是我母亲,就像您生下我抚养我一样。我一直把对您好,照顾您,当成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责任!我从没想过……原来自己在你心中,是这样的形象……”
任安素不住的摇着头,眼泪不停的簌簌落下。“小溪……我不是这意思……”
苏承墨将顾浅溪打横抱了起来,一手扣住她脑袋,让她依靠在自己的胸膛里。做完这一切动作后,苏承墨才深深的望了任安素一眼,“伯母,顾浅溪她为你做的,比你看到的、了解的,要多得多!”
“你不知道,昔日,她知道你是被田祥关在乡下,受尽折磨时,她看见你用指甲扣在窗栏上留下的痕迹,哭的伤心欲绝。你不知道,当年你所在的病房失火,你提前被人带走了,所以你不知道……”
“如果当时我跟老三没在旁边,你今天,就看不到她了!”
“她伤心欲绝,只想走近病房里,跟你一起被大火吞没!”360搜索你再娇纵,我愿意宠更新快
“你更不知道,在救火队扑灭火,在里面抬出一具别人留下的仿冒您尸体时,她伤心欲死,都强忍着眼泪。她说,不能让自己的眼泪,玷污你轮回的路。”
“你同样不知道,她明明脆弱的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却凭着一股毅力,抱着那具尸体,一步一摇晃的,直抱着尸体到墓地。这中间,她没有松开一刻!”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