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赤那颜,你没事吧?”红衣侍女在船上低头问,“妾本打算放飞行器接你们回来,但好似晚了一步,孛尔台那颜似坠入江中,他不会有事吧?”
刚才那幕还使火鲁赤惊魂未定,以为自己死定了,但孛尔台……掉了江里还能无事吗?他再看,水蒸气白茫茫,什么都看不见。其实不用远看,只需看身下就行。江水已如锅中烧沸的水,滚着水泡,大大小小的鱼在江水中上下翻伏,但不是在游动,因为它们已经熟了。现在整段峡江就是锅沸腾的汤,热量没有减退,说明发出热源的人还活着。
&才怎么了?”
宋军那也是一片叫喊之声,但他们听见的并不比蒙古人清楚,在金色光团与白色光团同时坠落江中之时,一道冰墙竖立,挡住了他们视线,他们只觉得扑面而来的滚烫之气被面冰墙所阻隔,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凉风。
&后退,退到江水没有沸腾之处!”孟珙急呼。
能动的船都拼命划桨。保护他们的冰墙在消融,渐流出水,变得透明。不过孟珙不会使它融化太快,他重新冻结化出的水,而且不断有新的水逆流而上,漫上墙体,由孟珙冻结它们,加固冰墙。
&是……”上官夔注意到异样,这堵冰墙并非由水蒸气凝结形成,而是江水直接竖立成墙,再被冰封而成,孟珙无法单独完成,应该还有个能够控制水的人。
&的,千钧一发之陈,她赶来了。”孟珙虽仍紧张着,神色已缓了许多。
上官夔还担心着张珏的生死,见有能控水的人赶到,张珏应会没事的。
船上,熊宝他们已经猜到孟珙说的她是谁,虽还看不到冰墙外的状况,但也放下了几分担心。
张珏平躺着,但这里不是地面,而是江底。他身上没有一滴水,在落向江面的那一刻,水如同避开了他一般,江面自成洞穴,他就掉了这个水洞中,直落江底。
这一跌摔得不清,坠地一瞬,脑子甚至懵了,幸得火王星人高温高压环境中进化出的身体坚不可摧,伤不了根本。
在这江底,听着周围江水流动,忽然间,难得有此清静,好似与世隔绝,令张珏一时忘了所处的状况。他静静躺着,往事又起心头。
无论在火王星人,还是在温泉下的地洞里,晓棠的一幕幕浮上心头。
&我们报仇!为我们报仇!”
晓棠最后的话一遍遍在脑内回响,张珏闭紧双眼,不愿去听,可那些声音无可阻挡地灌入脑中。
相互爱着的三个人,怎到了如今相互残杀的地步?张珏不愿去想原因,不敢去想。
燎怎么样了?他按住额头睁眼,想到这个问题。自己落水,他也应该一样。不知为何,水避开了自己,那么燎呢?张珏看左右,这片江底只有他一人。燎若落入江水,恐怕凶多吉少了。
张珏不禁起了悲伤。难道就这样结束了?
不,没有结束。
四周水壁咕咕沸腾,张珏站起身,警惕四望。水的加热没有停止,这不是来自他的热量,那么能做到这点的只有燎。
正面水壁中起了个黑影,有人在水中缓缓走来,水不停地被气化。
&样下去,大江要少一半的水啊!”熊宝嚎叫。
因为峡地封闭,热气散不出去,此时整个峡江地区已如蒸笼。不仅熊宝,所有人的衣服已经湿透了,衣里既有水蒸气的水份,也有他们自己的汗液。普通士兵已经受不了,横七竖八倒在甲板上,冰墙早就化尽了,孟珙再无法凝出新冰。他身旁站了位白衣少妇,水无涟也无法再呆水中,现在整段江面都已开了锅。
&来水已经不能立即杀死孛尔台了。”水无涟感慨道,“我排开江水,把张君玉放在了江底,现在只有他才能打败孛尔台。”
孟珙凝重神色,“五星联盟的那两个火王星人不除,天外天和大宋时刻都处在危机中。”
&要怎么做呢?在强大的实力面前,所有计谋都苍白无力。要除去火王星人,只能以实力去打倒。”水无涟无奈道。
这也是孟珙无法解决的困境。
张珏直视着前方,黑影从水壁中走出,他不禁失色。在他面前站着个面目全非的人,全身皮肤都已溃烂,变得凹凸不平,黑腐色的液体从凹进的洞里流出,还不停有水泡鼓起,然后破裂,又流出股腐液。就算这样,这面目可怖的怪人依然被白色的火焰包裹,那些白焰在保护他,不至于使他的身体立刻崩溃。
&张珏无奈且心痛地唤。
这种被水腐蚀身体的滋味,他饱尝过很长段时间,那是一种撕裂磨碎般的痛,现在轮到孛尔台去体会了。张珏觉得这是报应,因为他曾把晓棠推入水中,但又觉得痛惜,因为这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
&的运气还没用完,还有水冲星人帮着你。”孛尔台嘲讽地笑了,“不过我也不会这么容易死掉,水对我们火王星人确实是致命的,但正如强盛的火能反过来将水变成气体,六千度的白焰足以使我抵御水的侵蚀。”
他抬起手臂,看着已经完全腐蚀的皮肤,冷笑道:“这些水,除了腐蚀我的表面和限制我的能力使用范围,对我没有别的害处。”
&吗,燎?别强装了,这种滋味我挨过。其实你已在崩溃边缘,如果你没达到白焰,掉入水中那一刻,你已经化为泡沫。”张珏轻蔑地对他笑,“现在的你还剩多少战斗力呢?”
孛尔台瞪大双眼,“无论我还有多少战斗力,我依然是白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