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拎着茄子上楼。
病人最大,看在他给我发工资的份儿上,我忍着他。
做饭时,我一直气呼呼的。做好后,也气呼呼的。敲卧室门时,气呼呼的,释南出来吃饭时,还是气呼呼的。
气着气着,突然间就不气了。火气来的莫名,消失的奇怪。
以至于释南吃饭时,我坐在他对面很是认真的想,我刚才为什么发脾气来着?
释南这副吊儿郎当,想死早脱生的德行,我不是早知道了吗?
现在虽然多了个庄堇,可庄堇那种人,一看就不是会照顾人的……
心里升起一丝不好意思,没等释南吃完饭,我背起包就走。
释南头也不抬的道,“等一下。”
我站住,“有事?”
不是吃饱了要吵架吧?如果真是这样,明天我可不来给他投食了。
释南点头,犹豫了下,抬头道,“帮我,上药。”
我目光扫向释南的右手。
他右手上的伤口比较深,恢复的虽然不如我的右手上的,可也已经结疤,根本没有上药的必要。
释南放下碗筷,看着我道,“后背上有伤,我自己够不到。”
我暮然睁大眼睛。
后,后背上有伤……
“这点小忙都不帮?”释南抬头问。
我舌头打结,各种结巴,“那什么,男女,授授不亲。”
“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
“你二大爷,你是女的我是女的?”我,我不是不帮啊!而是,释南的后背上……
“你又不是没看过。与其偷偷看,不如正大光明的看。”
七八九十条闪电轰隆隆劈下,把我劈了个外娇里嫩。
他竟然知道,我偷看。
释南站起来接杯水,咕嘟咕嘟咽下后,问道,“眼睛,是用来干什么的?”
我慢慢闭上眼睛,长叹出一口气,心抖的都不会跳了。
窥探别人的隐私,是何等下作的行为?
这段时间来,释南是用什么样的异样眼光来看我的呢?我发脾气时,在释南眼里,恐怕连个跳梁小丑都不如。
脸色发白,耳后发烧,我站在门口手足无措……
“行了,我又没怪你。我要是不让你看,你看不到。”释南走回卧室,“帮下忙,我自己真够不到。”
我内心挣扎了会儿,去书房拿药箱,走进了释南的房间。
窗帘只掀起了一半儿,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暗。释南爬在床上,头别向另一面,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靠近床边,用手拿住他衬衣的一角。还在犹豫,释南的手突然背过来,把衬衫向上掀了起来。他的后背上四只睁开的眼睛和右肩膀上一大块淤青,一下子撞入我的眼中。
我喉咙一紧,浑身的寒毛都坚了起来。
北京酒后,只有朦胧的片断记忆。上次偷看,只是斜眼一瞥。
两次加起来,都没有现在看一眼,来的视觉冲击大。
我握着冰凉的双手,屏着呼吸,半天动不动地方。
释南和睡着了一样,也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许久,他伸手把衣服拉下,声音微冷,“害怕就别看了,你走吧。”
我咽下一口吐沫,我违心的摇头,抖着声音说,“不,不害怕。”
把他衬衫轻轻掀起,我从药箱里拿出酒精棉。
不就是几只眼睛吗?有什么可害怕的。
我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又不是第一次看!这玩意,就和有些人生下来是六指一样,自己不能选择。
释南让我看,是对我的信任!
给自己鼓足劲儿,我回过头,再次把视线落向释南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