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公主所留言语,品味着其中淡淡的惆怅和为百姓所想的心意,大家百感交集,又想到公主还肩担复仇复国之任,确实不能多做逗留,众人谁还忍再纠缠,纷纷道:“公主为我们如此设想,我们哪还能做儿女矫情,夏侯将军,请您转告公主,只要公主一声吩咐,我等必定追随!”
“事了拂衣去,公主功成而退,不望人谢,真是大善之举。我等敬服!”
“公主所令,我等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有人推了一把俞达,笑着接口,俞达一脸憨态的笑了起来,“对,就是这话!”
“夏侯将军!”韩氏拉着韩德让走近,“公主今日赐予我全家之恩,不能当面致谢,民女问心难安,还请夏侯将军带民女前去一见公主。”
“韩夫人不必心急,公主说了,她以后定会常常与你相见,至于这援手之事,更不必挂怀。”夏侯战微笑道:“韩夫人,公主还有几句话要告诉你,其实公主赠你这德馨居的匾额另有深意,自听闻你家贫苦艰难之事后,她一直想助你度过难关,以公主之力,要帮你本是件简单之事,只要赠你一笔金银,便可使你从此富贵,但公主没有这样做,你知道这是为何?”
“夏侯将军请说。”韩氏欠身恭听。
夏侯战朗声道:“公主说了,你身世不幸,芳华之年成孀居之身,若骤得大笔金银,一来不知如何安排,二来家中无男子撑持,难做富贵闲人,而且你儿子年幼,天性纯良,又在孤苦中磨练出坚韧心性,他日当成大器,更不宜在少年时便坐享安逸,生出惰性。今日亲临你家,见你家中四壁清苦,知你度日之难,虽不能助你金银,却不忍坐视不理,因此公主才想出这个法子来帮你,拆你旧舍,建此新宅,是为稍解你家贫困,所赠些许家具衣衫,不过是锦上添花,至于你家所欠债务,也不必心急偿还,公主会让人告知债主,许你一年之内还清债务…”
“公主知道,你yòu_nǚ之病是你心病纠结所在,每日熬药都需一笔银钱,使你夜夜忧心,所以赠你一屋药材,除你心头之患…”
夏侯战仔细回忆着智所教他的话,生怕说错了一个字,也亏得他记性极好,又生记硬背了好几遍,这才没有念错,“公主赠你药材别有深意,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既有心助你,便要使你有衣食自足之力,公主知你幼年曾随父学医,通晓医术,近年又每日熬药哺女,常触药材,知晓药性,医术难得,不可轻弃,与其埋没于贫苦不如用以活人,赠你药材便是此意,有了新宅气象,你一家可暂不愁衣食,照料女儿之余,也可用此一屋药材开设医馆,一面略收诊金,偿还债务,一面悬壶济世,若遇病者穷苦,你也当念自家yòu_nǚ缠绵病中之苦,施医者仁心,倾心施术,韩氏,人生于世,可受助于人,也可援手于人,所以你必挂怀今日之德,只需常记积德修善之心,行医助人,便不负公主所望,也成全你家新宅匾上这德馨二字。”
智所教的这字里话间带着浓重的善意和期许,使夏侯战这灵动随性的性子也收起轻佻之心,正容而背,念完了长长的一段话,他才长出了一口气,正色道:“韩夫人,公主的一片苦心,你可明白?”
韩氏只听了一半便已满心激荡,公主所为处处都是为她设身处地着想,抑不住心头激怀,忽然拉着儿子向夏侯战重重拜倒,“韩氏何幸,此生得遇公主,绝不负公主所望!”
“韩夫人,快快请起!”夏侯战吓了一跳,又不便当着众人之面去拉韩氏,只得侧过身子,连连道:“韩夫人快请起身,我可担不起你的叩拜!”
韩氏不肯起身,庄而重之的磕首跪拜,“民女这一拜是为公主,公主不在,只能请夏侯将军代受民女三磕之礼,请韩将军转告公主,韩氏受公主大恩,铭记肺腑!”
“磕头哪有代受的?难道你要我回去再磕还给公主?”夏侯战急得手忙脚乱,苦笑道,“见了公主本就要磕头跪拜,这拜来拜去的哪还分得清哪个头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