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笑着问道:“这个时候怎么了?你以为人之将死就一定要其言也善?我都坏了一辈子了,难道这时候还要再转性?”
耶律明凰无奈,想着错方才说的话,脸上又是一红,心中却升起一阵希冀,含羞道:“二哥,你刚才说┉说┉智对我倾心,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也在惦记着我┉”
“等的就是你这一句啊!如果老四心里没有你,我这当二哥的又怎会在这个时候还来问你?”错一脸的欣然笑意,悠然道:“明凰,记住你此刻的心意,连着这份羞涩一起记住,只要你能永远记得这一刻,那你与老四的这段情缘就一定能修成正果,有始有终!来,点个头给二哥看看!”
耶律明凰赧然一笑,羞涩而又顺从的点点头,心底涌上一阵喜悦。
错大笑道:“很好,就是要这样,今日是我大婚之日,就是要有喜无悲,有笑无泪!”
羞意陡然从耶律明凰脸上褪去,骤想起,这位陪伴了自己十八年的兄长已要在今夜永远离去,“二哥!”耶律明凰哭泣着,扑入了错的怀中,那样的怀抱,不同与情郎的依偎,却是手足兄弟间的温暖依靠,“二哥,我舍不得你,二哥…”
“没什么的,二哥很安心,很安心。”错笑容不断,柔声而言,回首四顾,忽看见见闵紫柔从灵堂外悄悄走进,忙笑着招呼道:“好了,忙完了你们的事,也该去见见我的新娘子了,老五家的,我的弟弟们呢?”
闵紫柔听得一呆,怔了半天才想起错是在叫她,饶是她满心凄惶也被羞得满脸绯红,忙低声答道:“将┉他们都在忙着给二哥你准备婚筵,二嫂已经换好嫁衣了,让我来接你过去。”
“不用接,我这就过去,你们也好生准备一下,等着闹我的洞房吧!”
后院中,墙头檐角都已披红挂彩,大红色的喜字贴满了院墙,护龙七王几兄弟正把各色菜肴源源不断的从厨房里端出,摆放在一张张圆桌上,太守府里原有几十名仆佣,但几兄弟坚持不肯让别人帮忙,早让仆佣们歇息去了,兄弟四人尽力用喜庆装扮着这一场即将被离别吞噬的婚筵,
正在忙碌的智见张砺从院外匆匆走入,上前问道:“都安排好了?”
张砺望了眼院中这张罗婚筵的几兄弟,心中涌起悲凉,却不忍于此时更勾起这几兄弟的伤痛,强自镇定的点了点头,“都安排妥当了,萧成和曲古二人各带着五百人从东西二门出城,正隐伏在城外,只要耶律灵风一出营,他们就会立刻按计行事。”
智无声的一点头,拿起一坛酒放在主桌上,想了想又搁回地上,今夜又怎需这醺醺酒意再添断肠?他看着酒坛发了好一会儿怔,才又向张砺问道:“耶律灵风派了几拨探子来城外打探?”
张砺道:“已连着来了六拨,不过都是望了眼城头后就立即掉头回营,智王,你看这耶律灵风究竟会在什么时候来偷袭,会不会是在今夜?”
智手上不停的把一盘盘菜肴放在桌上,借此平静住心神:“不会的,这六个时辰之内他绝对不会来,否则他也不会派出这许多探子来了。耶律灵风号称草原狡狐,他一定会选个我们都想不到的时候,所以他不会在二哥毒发的时辰来,因为他要出奇制胜,他接二连三的把探子派来就是为了让我们以为他会随时来犯而疲于戒备,那他就会趁机按兵不动,养精蓄锐,等着最佳的时机再来偷袭,而最佳的时机就是二哥毒发的数个时辰之后,正值因为这个时候城中的军士都已在苦等一夜后放松了警惕,我们几兄弟又正沉浸在悲伤中,既忙于二哥的后事,也无暇顾及身周之事。”
智的声音里透出股低沉的怨毒:“既然耶律灵风把二哥引入了他的大营,那我就要把这只草原狡狐诱入我的幽州,叫他死在二哥亲手步下的机关内,因为这一仗是为我二哥而战!”
新房内,一身红妆的燕若霞早在等着自己的意中人,但不知在这红盖头下,这位出嫁女子的脸上是喜是悲。
盖头被渐渐挑起,明艳秀丽的新娘脸上有羞涩,有喜悦,却没有一丝苦涩辛酸,温柔的望着微笑不语的新郎。
深深的对望中,耳语之声呢喃而起。
“错,我曾听说,黄泉路上会经过一条奈何桥,桥上有位孟婆,她会给每个过桥的人都喝上一碗汤,让人洗去前世的记忆,安心投胎,错,等我走上这条奈何桥时,我绝不会喝下这碗孟婆汤,因为我要永远记得这一生与你的夫妻之缘,生生世世永不忘,一直带到来生,到了那时,我还要再做你的妻子。”
“放心吧,今生的遗憾会在来世补足,因为,我也不会喝下那碗孟婆汤,我会一直守在奈何桥旁等着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你要开开心心的过完这一世才能再来找我,一定要在很多年后┉”
“我今生没有遗憾,能与你走到这一步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但等到了来世,我不许你走得这么早┉错┉”
“叫我花飘泊吧,这是你丈夫的真名,也是你丈夫唯一可以留给你的属于花家的名分┉”
低语声随着错胸口剧烈的起伏忽然止歇,燕若霞望着错深藏在眼中的痛楚之色,悄声道:“是不是痛得很厉害?”
“我没事,毒再厉害也钻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