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数百里外,却有人期待着这场杀戮所带来的血泪因果。
“算算日子,涂里琛也该到顺州了。”拓拔战仰躺在曾独属于辽皇的座椅上,兵变以来,他极少涉足皇宫内院,对于宫中的奇珍异宝,香脂佳丽,也从不沾染,惟独对这御书房内却是情有独钟,时常逗留于此,或是和部下商议事务,或是品一盏香茗,透过窗子望向这片已被他篡改了的辉煌。
窗外,天幕暗沉。
“密云将雨,这场大雨一下,今年的炎夏就算过去了。顺州城里,也该有一场腥风血雨了。”拓拔战伸出手,手掌上被轻轻放上了一盏茶,他慢慢抿上一口,满意的一笑,“慕容连,你沏茶的本事愈见火候了。”
“附庸些风雅而已。”慕容连捧着一盏茶,也踱到窗边,随之望向天际密云,“主公,您认为,涂里琛真的会血洗顺州吗?”
“他一定会的。”拓拔战低下头,轻轻吹着茶盏里几缕飘浮的茶茎,“诱他去幽州时,他脑子里天人交战,那时,我一直盯着他的眼睛,我看得出,他有良知,但族人的血却足够抹灭掉这些良知。”他笑了笑,“若是不信,我们可以赌一把吗?”
“赌什么?”慕容连饶有兴致的问。
“赌我把战玺还给玄远时,他面上一定会强自镇定,但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眼中已激动得满是热泪。”拓拔战笑道。
“赌这个?那我岂不是要连输给主公两局。”慕容连故意皱了皱眉,“这个人,也执着得很哪!要不然,也不会一听说主公这次肯把战玺归还,立即日夜兼程的赶来上京。”
“取其所好而已。”拓拔战淡淡道,指关节在窗棱上轻轻一猓一名劲甲将领立即大步走入。
“雷尽断,传玄远进来。”拓拔战伸了伸懒腰,又向慕容连一笑,“也该看看,玄远这次带给我的礼物了,两千多颗铁鹞军的首级,算得上是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