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先把酒坛子都从马车上卸下来,等我先除了烈得青,你们再给这里每个守军送上一碗酒。”达必阿轻声叮嘱着身边的几十名心腹军士,然后捧起两坛酒,大摇大摆走进烈得青房中。
“烈老弟,让你久等了,我跑遍了上京城才找到这些上等的好酒,来,咱哥俩痛饮一番!”达必阿将酒坛往桌上一搁,招呼烈得青道,“哎,你怎么魂不守舍的,往常只要见到酒,你可是比谁都猴急啊?来!快坐下!”
“达大哥,怎么你拿了两坛酒,难道一坛还不够喝吗?”烈得青似乎有些迟疑的问道。
达必阿一楞,笑骂道:“你这是怎么了,刚才我去买酒时你还好好的,我们哥俩喝酒哪次不是喝上三四坛的,来!快拿碗来!”
烈得青犹豫着递上两只酒碗,呆呆看着达必阿,欲言又止。
达必阿微觉诧异,这烈得青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似乎有什么心事一般,达必阿仔细看了他一眼,问道:“烈老弟,你有什么心事吗?是担心被人发现我们哥俩躲在这里喝酒?放心,上京城太平了那么多年,谁管你这位守军大人偷偷过个酒瘾,就算被人发现,有哥哥在此,谅他也不敢去说嘴!”达必阿一边拍**担保,一边将一坛酒递到烈得青面前:“先一人一坛,不够我再去拿!”
烈得青的神色似乎更是迟疑,一只右手捏得紧紧的,看看酒坛子又看看达必阿,忽然道:“达大哥,我们是不是好兄弟?”
“你说什么胡话,不是好兄弟我巴巴的请你喝什么酒?怎么酒还没喝,你就开始傻兮兮的?”达必阿笑着道。
只见烈得青使劲咽了口唾沫,不知为何的往房顶上看了半天,有些瑟缩的道:“达大哥,不如我们先别喝酒,你跟我出去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达必阿皱着眉看了他一眼,心中奇怪,这平日里嗜酒如命的家伙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望了望屋外渐暗的天色,他心知不能再耽搁,笑着起身给烈得青倒了碗酒,“有什么话就边喝边说,别像个娘们儿似的扭扭捏捏,来,喝酒!”说完他取过另一坛酒,也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端起来向烈得青一示意,一仰脖子,喝了个干干净净。
随手将酒碗往桌上一扔,达必阿有些不忍的低下头,不再看着烈得青,他奉阿古只之命与烈得青相交,虽是不怀好意,可达必阿心里对这憨直的烈得青还是颇有些看重,可欲成大事又岂能有妇人之仁,心中一叹,他默默看向立刻就要毒发毙命的烈得青。
谁知烈得青仍然好端端的坐着,一张青得有些怕人的脸死死盯着面前的酒碗,碗中滴酒未动,达必阿一楞,“烈老弟,你怎么不喝啊?这酒可不是看着就能过瘾的,你┉”达必阿忽然不再说话,紧紧盯着酒碗,只见那碗中酒已不知为何变成了乌黑色,而烈得青也缓缓抬起头来,眼神里满是痛苦之色,一字字道:“你果然要杀我!”右手一摊,一只小瓷瓶从他手中滑落。
达必阿猛然站起,心知事已败露,一把抽出腰间配刀,低喝道:“你怎么知道的?”
“是我告诉他的!”一阵悦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达必阿急忙回身,顿时大吃一惊,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位黑衣少年,少年慢慢道:“我是护龙七王的第六子飞,九天碧落任君飞的飞。”
达必阿倒退数步,急往屋外看去。
“没用的,你伏在屋外的几名军士都已被我打昏了,混入守军中的五百多名心腹也有人对付了,出手的是卫龙军里的八十位精锐。”飞神态轻和的温言道:“你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喝下给烈得青准备的这碗毒酒,一是试试我手中日丽剑的锋芒,你是阿古只的得力臂膀,所以,我不能让你活着。”
达必阿一边倒退,一边咬牙切齿的问:“护龙七王?”
飞转过身子,背对着达必阿,“如果不死心,你可以试着往屋外逃,只要你能跨出门外,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达必阿怔了怔,他离门口只有一步之距,心念一转,达必阿一跺脚,右手钢刀往飞背后猛掷而去,一转身就要跨出门外,可他还未迈步,眼前已多了一道如同鬼魅般的黑色身影,接着只觉眼前掠过一阵绚丽夺目的光彩,胸口一阵冰凉,就已再无知觉。
“不是我狂,但这世上没有人能比我更快,所以义父给我取名为飞。”飞轻轻将慑人心神的日丽剑还于鞘中,临走前又看了眼屋内始终一言不发,呆呆坐着的烈得青,柔声道:“忘了今日的交友不慎吧,否则,你永远也解不开这个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