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先去睡觉,明天还要起早。”猛也不管四哥答不答应,拉着四哥的胳膊就往府里走。
“猛王。”刀郎走近,低声道:“放心,我会守护你,象守护智王一样。”
听到心腹臂助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智有些惊讶的看了刀郎一眼,随即又摇摇头,看到这千般胡闹百样撒泼的弟弟回来,居然连刀郎也有几分欣然。
“小七,你是怎么会想到等在这儿的?”智问弟弟,“是不是也和你五哥六哥一样,猜到我会去德馨居?”这弟弟看来是骗不走了,不过猛要是也和将飞一样能猜到自己的心思,智觉得自己至少可以安点心,不用再时时为他操心。
“没有啊,我哪知道你们要去哪儿?”猛很得意,“反正我就是堵在这儿等,不怕你们不回来。”
智闻言差点岔了气,却又觉古怪,“你一直躲在这儿等着吓我们?”
“是啊!”猛想想白日里被四哥哄得象应声虫似的一个劲应声,这一声是应得格外响亮。
智更奇怪了,“你在这儿躲半天了,怎么会没人想到来告诉我一声?”如果有人事先来知会一声,说这宝贝弟弟又溜回来了,就算一时想不出办法再把他送走,也不会在言语间泄露明日要去会石敬瑭一事。
看情形,猛明日是一定要跟着去了,可带着这惹事的祖宗去吓石敬瑭,想不动手是不太可能了。
“怎么会没人呢!”猛笑得更欢,“张砺啊,安行远啊,好多人都想来告诉你,可我拿着龙王怒在门口一堵,那帮文官又不会翻墙,谁能出来?谁敢出来?对了,四哥,窟哥成贤对你倒是真的很忠心!”
“他怎么了?”听猛夸奖得力部下,智没来由心一拎。
“他想翻墙出来告诉你一声,不过被我按住了。”猛说得好象不是自己干的一样坦荡荡,“我苦口婆心的劝了窟哥成贤好一阵子,说这是我们兄弟的事,他最好不要掺和进来,可他不听,非要来告诉四哥一声,没法子,我只好把他捆起来扔议事堂里了。”
“你把他捆起来了。”智先是头大,接着又头痛,这弟弟真是个魔头,一回来就把自己最得力的干将给捆了起来。
将和飞想着一向沉稳的窟哥成贤碰上猛有理说不清的样子,都笑出声来。
“你们俩还笑得出?”智瞪了两人一眼,“走,先去议事堂。”他担心窟哥成贤被捆了半天,会不会出事。
“没事!”猛很贴心的安慰四哥,“我叫纳兰在边上看着,隔一阵子就给窟哥成贤揉揉手脚,还管吃喝。”
“你倒是想得周到!”智又好气又好笑,“连小纳兰都被你拉上了?你还真是有备而来!”
“那是!”猛笑得那叫一个欢,“纳兰是我小弟!能不帮忙吗?”又咋巴着,说定了,明天带我一起去吓石敬瑭?”
“明天再说!”
“今天先敲定!”
“你不信四哥吗?”
“信你我这会儿还在往中原跑呢!”
“你…”智说不出话了。
将和飞窃笑。
去了议事堂,智当即给窟哥成贤解开绑绳,先好言安抚了这位忠心耿耿的爱将一番,又训了帮凶纳兰横海一通,窟哥成贤心里也纳闷,他和猛一起打过仗,一起绑过人,也算交情匪浅,怎么说绑就绑呢?
之后,几位哥哥长吁短叹的被猛押解回后院。
当夜,猛坚持要和四哥同睡一房,智不允,猛振振有词说,四哥不答应就是起坏心想明日不带他去吓石敬瑭。
几兄弟各自回房前,飞低声对智说:“四哥,以后的事情,我们兄弟一齐想办法。”
“也只能这样了。”智看着二话不说就已经冲进自己屋子的猛,仰天长叹,“以后多分点心思照看着小七吧…”
“我说的不仅是小七。”飞低声道:“还有四哥你的事情,我们兄弟陪你一起顶,一定会有办法的。”
智心头一暖,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融化他的冷酷,大概就是这手足情。
“日后事,就留待再说吧…”智语气淡淡,语声却显温和。
当夜,猛占着智的床榻,絮絮叨叨的向只能蜷睡在座椅上的智诉苦,先指责四哥没义气,又痛斥四哥六亲不认到连弟弟也使坏心眼,最后拍**立誓,黑甲骑军攻来之前,说什么也不离开幽州一步。
智小声问弟弟,那明日去会石敬瑭不是也要出城么?
猛蛮横拍床,那个不算!
智…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一向早起的智还未睁眼,就被猛在耳边三声大喝吵醒,看见猛精神抖擞的模样,智心知这弟弟是一步都不肯离开自己了,无奈下,智只得答应。
于是,智前往议事堂调派人手,猛满太守府乱跑,见人就叙离情,见他回来,耶律明凰和呼延年又惊又喜,其余曾被猛捉弄过的文官武将则都有悲有喜。
诸事备妥,智便率军出城,随行的除了他的三个弟弟和刀郎,还有两千皆配长枪骏马的荆棘枪,另有一千名完颜盈烈亲自挑选的女真精锐,由女真长老纳兰容带队,纳兰横海当然不肯错过这么个热闹机会,磨着猛一定要跟去,猛这时倒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能跟出来已属侥幸,再混个纳兰横海同去,四哥一定会生气,便大义凛然的拒绝,还摆出兄长的架子让纳兰横海老实留在家里念书识字,争取日后出人头地。
纳兰横海见这仁兄昨日有求与己的时候许下漫天心愿,今日却翻脸不认人,气得几乎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