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起乱?”耶律德光猛的一脚踢倒龙案,厉喝道:“都这时候了你还想推诿?那这十几万羌军又是从哪儿变出来的?”
众臣见皇上雷霆大怒,惊得一起跪倒:“皇上息怒。”
仲靳吓得瑟瑟发抖,哪还敢再自辨,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皇上恕罪,是臣无能,皇上恕罪!”
“恕罪?”耶律德光冷冷道:“仲靳,你不该求朕,你该去求战死朔州的五千军士恕你的罪!来人,把他拖出殿去,杖责一百,押入大牢,等朕葬了那五千军士的尸骨,再让他到坟前伏罪!”
两名侍卫当即上前,两双大手如铁钳般掐着仲靳的胳膊就往外拖去,这二人是护龙七王从卫龙军里选出的高手,专为耶律德光贴身侍卫,仲靳被他俩按住,哪还挣扎得了,哀求着被拉出殿外。
大臣们看着仲靳不住哀求的惨相,心里暗暗叹息,这仲靳平日也算恪尽职守,早年草原几处叛乱他都曾预先获悉敌情,可过了这几年太平日子,十几万羌军突然压境,他却一无所觉,还以为羌族只有六七万人口,也难怪皇上震怒。因此殿上也无人开口为仲靳求情,毕竟军情司担当的便是查探敌情,仲靳这次失职,实在是难逃罪责。
而文武诸臣对羌族偷袭朔州之事也都大为恼怒,已经有三年没有外患敢侵犯草原上最强大的辽国,想不到羌人竟来冒犯虎威。近几年里羌人也曾来上京与辽民做过买卖交易,那些羌人大多衣衫褴褛,模样狼狈,拿来交易的也只是些皮毛货物,当羌人们看见上京繁华和辽民富庶时,他们眼里都带着深深的羡慕之色,所以辽人在羌族面前一直颇为自豪,未想到羌族原来一直在隐藏他们的真正实力,说是只有六七万人口,却暗藏了十几万大军,由此可见羌人这几年在上京的言行都是故意装出落魄之态来蒙蔽辽人,可算是居心叵测至极。
这时,始终不曾言语的拓拔战忽然走上几步,轻轻扶起被蹬倒的龙案,“皇上且先息怒,羌人来势虽汹,但他们动不了我大辽国基。”
耶律德光愠怒未消,恨恨道:“十几万羌人朕还不放在在眼里,朕气的是仲靳,军情司是大辽耳目,可他这双眼睛竟是白长了,居然连十几万羌军游走边境都未察觉,若非看在他往日的功劳份上,朕今日必要杀他。”
与仲靳交好的几名臣子闻言略松了一口气,皇上毕竟还念着仲靳往日功劳,虽难逃贬官责罚,不过他这条性命算是保住了。
耶律德光又向南院大王耶律阮,北院大王耶律齐二人问道:“各处兵马还需几日调齐?”
耶律阮是皇上亲侄,耶律齐是皇上族弟,他两人从前常被阿古只和耶律迭鲁排挤,新政之后,耶律德光听从智的安排,要从皇室宗亲中挑选才具堪用,忠心不二之人掌管兵马,所以耶律德光便选了他二人,耶律阮接管北营军马,耶律齐执掌上京禁卫军,两人初受重用,行事兢兢业业,从不逾矩贪权。
耶律德光今日早朝来迟,耶律阮和耶律齐却先获悉朔州之事,两人新掌军权,知道干系重大,立即分头行事,早在耶律德光赶来之前他俩便已先派人出宫筹备调兵集粮之事。
听耶律德光问起,耶律阮出列奏道:“回皇上,臣已派快骑通传各州兵马,只是各处州城相距不一,要集齐数倍于羌军的人马,约需十日,但邻近檀州,儒州,武州,妫州这几处兵马三日内就可来京,臣当能从中选出七万人马,先赴朔州救援。”
耶律阮今年二十九岁,因是皇上亲侄,长相与耶律德光颇有几分相似,体形魁梧,气宇轩昂,外表看似粗豪,内里却极精明,他知皇上恨不能立即发兵朔州,但依然将调军所需时日据实所奏,先说清从速调军之难,又言明可先抽出一支先行援军。
大臣们听他说话有条有理,不浮不躁,都暗赞这新晋宗室稳重干练,既不一昧逢迎也不拘泥行事。能在三日内
耶律德光对这侄子也颇满意,点头道:“朕看重的就是你这份谨慎,调集兵马之事就由你全权处理。耶律齐,粮草军械可有备足?”
耶律齐是皇上族弟,比耶律阮大了十几岁,虽到中年,但保养得体,看去比耶律阮大不了几岁,见皇上问及粮草之事,耶律齐也出列奏道:“上京城内常年备有十万石粮草,以备不时之需,臣还派人往邻近各州急购粮食,三日内定可凑集足够二十万大军所需粮草。”话一出口,耶律齐忽觉自己说得太满,忙又道:“回皇上,臣不敢贪功,调集粮草之事其实多仗左丞相莫洪所助,京城备有存粮一事也是莫丞相告知。”
听了他的话,好些臣子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位皇上族弟往日里被阿古只和耶律迭鲁压得太盛,如今手握大权,反倒患得患失,处处怕得罪人。
殿堂上原本沉闷压抑的气氛被这一笑倒减轻了不少,耶律德光也不禁微笑道:“你还真是谨慎过头,说句话都怕被人挑剔,左丞相兼管钱粮政务,朕又怎会不知道他在帮你调派粮草之事?你啊,虽执掌宫中禁卫,又是朕族弟,但你还要好好跟莫洪学学。他也是初任丞相一位,可办起事来却比你干练多了…”说着,耶律德光便看向了莫洪,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