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战阴沉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来,这个小卒很是知趣,自己刚才出于意气咬死了话不加封赏,但不妨给他暂记个军功,等下次再立功了一并加赏。
见轩辕如夜被折辱,秋意浓眉心一拧,很想上前拦阻,这位汉家老将,可以死,却不该在死前被如此折辱,但秋意浓脚步才一动,又无奈的按捺下来,轩辕如夜必须死在今日,主公对此人已是恨之刻骨,而这一点折辱,想必这汉家老将也不会在意。
果然,轩辕如夜被个无名小卒如此折辱,神色依然平静,根本没有去向那黑甲军看上一眼,脸上的红印,更仿佛是在嘲笑百万黑甲对他的无可奈何。
骨扎力知道秋意浓心思,友善的在他肩上拍了拍,魁伟如山的身躯不动声色的迈上一步,挡在了秋意浓面前,不让他再看下去,又向那黑甲军喊了一声:“兄弟,下手麻利些,仗还没打完。”
两记耳光掴过,那黑甲军得意洋洋,听巨灵将军嘱咐,他不敢怠慢,把刀在手上掂了掂,向轩辕如夜冷笑道:“老东西,我来送你上路!”
接着,这黑甲军把刀对准了轩辕如夜的前胸,上下一看,才见他胸口盔甲早已支离破碎,全身处处伤痕,一时竟找不到可下刀处,这军士忍不住抬起头,向轩辕如夜看了一眼,这个强敌,顽强若斯,若换了是自己,只怕早支撑不住了,这黑甲军的目光里有了些凝重,不再出言讥讽,他把刀刃抵在轩辕如夜胸口,又看了轩辕如夜一眼,轻声道:“汉将,我明白,你这样的人,其实不该死在我手里。”
说完,这黑甲军双手用力,把刀锋往轩辕如夜胸口按了进去,刀锋寸寸入肉,黑甲军盯住了轩辕如夜的面容,想看清楚这位汉家老将是不是至死也还能有着平静如初的神情,只见轩辕如夜闷哼了一声,头往上一仰,黑甲军还以为轩辕如夜要呼痛,却见轩辕如夜的目光仍定在左臂挺举的白骨枪旗上,只是嘴唇轻动,似要说什么。
那黑甲军怔了怔,耳听得主公突然在身后大喝:“快退回来!”他心里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惊恐来,就见轩辕如夜第一次转过头来,正视着他的脸,嘴唇轻动:“小卒,你本来也不配死在我手。”
白骨枪旗突然横转,枪锋从那黑甲军喉中捅入,破颅透出,轩辕如夜早已是油尽灯枯,否则又怎肯仰躺于地,仅剩的力气也在挺举白骨枪旗,直到黑甲军的刀刃捅入胸口,他才借着这股剧痛催榨出最后一道力气,他杀不了拓拔战,但至少也要在临死前,把亲手杀死自己的仇人一并带入黄泉。
“混账!”拓拔战已是勃然大怒,只凭最后一口气息,居然还能当着自己的面,杀死自己的部下,轩辕如夜这一击,好比当众给了他狠狠一个耳光。
“我横冲将士,便是死,也要枪挑死敌,敢杀我横冲都者,便要有同归于尽的觉悟。”轩辕如夜用最后的余力笑了起来,目光向秋意浓立身处一扫,“当年的修罗枪风雨,也是这般,临死前犹自枪挑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