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押进天牢后,刚还是嘈杂的刑司门口渐渐安静了下来。
君悦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一下子松了下来。
王德柏跑到她面前,问道:“你刚才说那打铁的,真是杀人凶手?”
“千真万确。”君悦道,“王副司若是不信,可以去他的打铁铺看看,肯定会留下证据的。”
公孙柳轩凑过来,“那我家那两个下人也是?”
“是,都是他一人所为。”
“为什么呀?”
公孙展插话道:“还看不明白吗?他们就是要我们两家结下深仇,从而互相争斗,两败俱伤。他们是细作,至于是哪国的现在还不清楚,但他们的意图很明显,将赋城搞得腥风血雨。同时要我们两家都没办法集中精力完成矿山和龙江之事,从而以此大做文章。”
君悦转头看他,公孙展这算是在为她说话?
稀奇。
“哼。”王德柏愤道,“没有他们,我们两家也是死仇。我儿子的仇,我永不会忘。”
公孙柳轩也哼,“我女儿的仇,我也一定要讨回来。”
“你女儿那是咎由自取。”
“是你先侮辱她在先的。”
“那又如何,又没要了她的命。”
......
君悦听着他们的你来我往,十分聒噪,脑子里闹哄哄的十分眩晕。门口照耀的火把,火苗一圈一圈的形成光晕,然后模糊,然后黑暗。
“世子。”
人在黑暗之中,本能的抓住手边可以抓住的东西。君悦抓着手里传给她力量的支柱,极力稳住自己的身形,粗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
“君悦,君悦,你怎么了?”
黑暗中,她听到熟悉的声音。疑惑这货怎么来了?
视线恢复清明,便看到公孙展和兰若先担忧的神情。君悦摇摇头道:“没事,还死不了。”
“好端端的死什么死啊?”兰若先呶嘴道。
君悦撑着年有为的手臂,勉强挤出一抹笑,说不定这回可真的是要死了。“你怎么来了?”
“搞了那么大的动静,我当然要来了。都抓的什么人啊?”
君悦很想回答,但她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那边公孙柳轩和王德柏的争吵还在继续,声音穿透耳膜鼓鼓作疼。胸口一阵闷热,口中一股腥甜,君悦压制不住的一口血吐了出来。
“君悦...”
“世子...”
君悦只觉得眼前的人影在转圈,在模糊,最后所有的视线落入一片黑暗中,脚下一软,人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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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香殿里,灯火通明。
人影焦急的来回踱步,药味充斥呛鼻。
外殿,姜离王披着外衣质问年有为:“到底怎么回事,就出去一趟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年有为恭敬道:“世子是去抓杀人案的凶手以及细作,但是对方早有预谋。据香云交代,她早已给世子下了慢性毒药。”
“毒药?”兰若先尖叫一声,“这个贱女人竟然敢下毒?”
如此时候,也没有人去关心他怎么突然爆出来的粗口。
年有为道:“香云的意思是,用解药交换放他们离开。”
“那还等什么,赶紧放人啊!”
“世子...不允。”
兰若先急得跳脚,“什么允不允的,是君悦的命重要还是那帮乌合之众的命重要?”
年有为不为所动,兰若先的命令,是没有分量的。
姜离王沉默,视线落在内殿隐隐约约看得见的人影身上。
她只说最近在查案,怎么查什么时候抓人却是没有交代。他知道,她怕影响到他。
飞罩下暗影投射,佳旭走了出来,几人急上前两步,眼睛里满是期待。
佳旭道:“我无能为力。”
“怎么可能呢?”兰若先道,“你不是很厉害的吗?我当初都快死了你都把我救回来了,她现在只是昏迷而已。”
佳旭道:“不,我的意思是,我诊不出她有中毒的迹象。”
“哈?什,什么意思?”
“一般中毒,而且是中毒较深的人,一般都会有明显的特征。比如眼窝发黑,指甲变紫,或者血液中有毒性等等。但我仔细检查过她,这些症状都没有。”
兰若先抓住了他话里的字眼,“检查?”
佳旭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明显有探究。
姜离王道:“可香云说给她下了慢性毒药,而且她最近经常眼前发黑眩晕,四肢无力,这些都是中毒的特征,现在人更是昏迷不醒。”
佳旭微微颔首,略略歉道:“所以我说,无能为力。”
兰若先忙抓住他的手臂,带着哀求道:“你不能无能为力的,这里只有你可以救她。”
佳旭无奈:“我连病因都找不到,要我如何救?”
从入行到现在,还从未见过此等情况。
若说是疑难杂症还好,可现在是连病因都找不到,更别提对症下药。
兰若先哼了声,“我找她去。”然后转身飞一般的跑出了殿门。姜离王还来不及阻止,人就已经没影了。
内殿,床上的人睡得很沉,仿佛是做着什么平静的梦,安详。一旁,佟王妃眼泪簌簌,南宫素寰神情呆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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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展随公孙柳轩回到府邸,两人坐在厅堂里说事。
“君悦是怎么回事?”公孙柳轩问道。刚才他当场吐血,可真是吓了众人一跳。
公孙展道:“是他的婢女给他下了毒药。”
“说到这个,今天晚上抓的那一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