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穆思珩根本没有把伊钿的生死放在眼里才会有心思在这里跟他争夺为伊钿换衣服的权利。
穆思珩被他狠狠地打了一拳,身体往旁边歪去差点摔倒,他脸颊生疼地咬了咬牙,回手便是一拳还了过去:“我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来换衣服!”
“你的女人?”萧恪稳了稳身体,讥诮地笑了:“你和伊钿在一起的时间才多久?而我呢?我和伊钿做了五年的夫妻,这五年来我都是这么照顾她的,我不但换过她的衣服,我们还......。”
“闭嘴!”‘砰’的一声,穆思珩又是一拳打在萧恪的脸上,这一次萧恪没能站稳后退几步跌坐在地板上。
“就算我闭嘴一辈子,这些事实依旧如此。”
“那我就打到你失忆为止。”穆思珩扑上去又要开打。
“该失忆的应该是你吧?这些记忆留在脑子里你不难受么?”萧恪讥讽着迎向他,两个大男人打成一团。
安宁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吼了句:“你们两个够了没有?现在是打架的时候吗?伊钿要是出了事你们两个都有责任!”
打得热火朝天的两人终于停了下来,恨恨地瞪了对方一眼后又一起看向病床上的伊钿,安宁从床上拿过干净的衣服冲二人不客气道:“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去外面打过瘾了再进来!”
两位脸上已经挂彩的男人又是恨恨地相视一眼,谁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听到没有?都给我出去,我要帮小钿换衣服。”安宁不耐烦道。
最终,两男一前一后悻悻然地走了出去。
*****
天微微亮的时候,伊钿并不意外地发起了高烧,烧得迷迷糊糊的,嘴里低低地呢喃着什么。
被安宁用一条三八线隔在两米开外的二男争相上前,却被安宁挡了回去。
安宁将伊钿额头上的湿毛巾换了下来,趴在她耳边轻声问道:“小钿,你在说什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点水?”
伊钿摇摇头,嘴里的声音清晰了些,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她在说:“阿穆......救我......阿穆......。”
这次不仅安宁听清,就连两米开外的穆思珩和萧恪也听清了。
穆思珩心头微动,不敢置信地望着昏睡中的伊钿,他是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这个时候的伊钿会想起他的。
他以为伊钿定是恨他入骨,恐惧他,害怕他,巴不得他死去的。
伊钿的这一声声呼唤,倒让他呆滞了,双腿如同生了根般挪动不了分毫。
这么些年来,萧恪早就习惯了从伊钿口中听到‘阿穆’这个名字,她不止嘴里叫着阿穆,手里握着阿穆的戒指,墙上还刻着阿穆的名字。
除了果果,‘阿穆’是她这些年来的所有精神支柱。
可是今天当着穆思珩的面,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这么叫下去的,他几个跨步走上去,挤开安宁握住伊钿的肩膀摇晃呼唤:“小钿,你快醒醒,醒过来喝水吃药。
“吃药......我不要吃药......。”伊钿难受地摇头。
“不吃药也行,我带你回家,果果还在家等着我们呢。”
“果果......果果......果果不见了,我要去找他......。”伊钿终于被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嘴里
不再念叨着‘阿穆’而是换成了‘果果’,也终于想起了果果不见的事实。
她挣扎着要起身,萧恪抚摸着她的脸颊安抚:“小钿别动,果果没有不见,果果在家好着呢。”
“你骗我......骗我......伊美明明告诉我说果果出去了......我要去找果果......。
穆思珩心中又是一震,伊美告诉她果果出去了?
安宁也诧异了,扭头望向穆思珩:“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我早说过不能让伊钿和伊美同处一个屋檐下。”萧恪恼火道。
穆思珩没有吱声,沉默片刻后迈到床前,大掌牵过伊钿的小手正欲说点什么,伊钿却在这个时候蓦地睁开双眼。
穆思珩伸出的手掌僵在半空,收放不得。
伊钿原本迷茫的双目在看清穆思珩的身影后,立刻被一抹抗拒替代,她挥舞着双手嚷嚷:“不要过来,不要......!”
那神情,那话语......和刚刚喃喃呼唤‘阿穆’的样子即是天壤之别。
刚刚的一切只是错觉吗?她并没有唤过他,更没有开口请求他搭救她?
他的身体晃动着后退一步,被萧恪挤在一侧,那没有来得及握住的小手也落入了萧恪的掌心。
“小钿,你别怕,我是萧恪,我在这......。”萧恪一手握着伊钿的小手,一手抚摸着她额头上的冷汗。
“萧恪......。”伊钿望着他,眼里的抗拒退去,渐渐地浮上一抹期翼:“果果真的在家吗?”
“在,骗你是小狗。”萧恪举起手掌。
“我想他。”
“果果也很想你,你先乖乖睡觉养身体,明天我带他来见你好不好。”
“好。”伊钿终于笑了,听话地闭上眼睛。
*****
在外奔走了一个晚上好不容易才找到伊钿,然后又是打架又是失落,穆思珩甚至连换套衣服的心思都没有。
他的身上仍然穿着昨晚那套湿了又干的睡衣加大衣,脸上红一块青一块,一头黑发也是乱糟糟的。
不过这一切的狼狈都不及他眉宇间隐隐透露着的那抹挫败感,还有那死灰般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