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依然阴沉如晦,却再也没有落雪降下,野外也不再冰寒彻骨,一些地势较高的向阳坡地露出潮湿的红色土地,数绿色的萌芽点缀在红土地上,铺成隐约的绿色地毯。
荒野最美的春季到了,虽然落雪没有尽数融化,但荒野撑过了最难熬的时刻,冬眠的动物相续出现在红白相间的大地,熬过冬天的植物更加的翠绿,就连平时安静的部落大营都多了几分活力。
黑爪部落历经数百年传承,在荒野浩劫的今天,依然雄伟的屹立在西部荒野,部落大营也依然牢牢地掌握在天爪的手中,部落之外,数千人正在旷野中忙碌,人们用各种工具将冻实的冰雪凿开,清理出一片片湿润的道路,又顺着道路将冰雪碎块扔进高峰之前下令挖掘的水窖里。
每一个水窖都是节点,节点周围是大片大片开垦的沙枣田,这一年的沙枣田分外让人欢喜,比去年扩大了五倍的种植面积预示今年是个丰收之年,部落的老人会对新加入部落的人讲述以前的艰难,同时露出欣慰的微笑,这是部落流血牺牲保存下来的胜利果实,很多人说到这里,总会哀声长叹,因为这是大长老换来的,但是,大长老却离开了部落。
天爪站在围墙新建的高塔之上向野外眺望,专注的注视着白皑皑的雪地,他知道,在目光所及的范围之内,雪地下全是即将萌芽的沙枣,这片承载了高峰的希望之地将会在秋季之前,为他们带来难以计数的沙枣,[
这一切都是他的小儿子完成的奇迹,按照塔洛交接之前描述的计划,高峰准备在春季再开扩十万亩田地,种植南荒麦,修建一条蜿蜒两百公里的水渠,从甜水井引来甘甜的地下水,浇灌这些田地,让黑爪部落再也不会有饥荒。
想到高峰,天爪面有愧色,一切都是高峰倾尽心血完成的奇迹,而他却夺走了高峰的功绩,即使他身为高峰名义上的父亲,也依然让下面的人诟病,若是以前,天爪会倾尽所有来弥补高峰,毕竟这一切到头来还是属于高峰的,他只是不甘在有生之年平淡。
但现在,高峰彻底和他断绝关系,让他心里空荡荡的,更多的是失落,因为他没有把握能做出超过高峰的成绩,而天爪部落也因为各种意外,导致粮食紧缺,不得不想要用人口去和家族换取粮食,他也知道这是饮鸠解渴,但实在想不出办法。
还是高峰,一力承担了天爪部落的粮食,在高峰同样紧缺粮食的情况下,供给了天爪部落大量粮食,让他心中的愧疚以复加,怎么看都像是贴在高峰身上吸血的寄生虫。
虽然天爪不愿意这么做,但他又不得不这么做,之前说出要拿回权利的话语,就要咬牙坚持,要不然,连最后的尊严都没了,可是他毕竟只是一个平庸的首领,在高峰崛起之前,黑爪部落在他的带领下,也只能保持,得不到发展,更加不能经历风雨,现在自然也不可能超越高峰的成就。
这让天爪一度陷入深深的自责,难道自己真的不是这块料?细细算下来,好像他真的没有给过高峰什么,就连他下定决心,拿出唤醒药剂给高峰,最后还是吃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越想越懊恼,天爪干脆不再想,就像转身,回到自己的住处。像往常那样以闭关的名义,躲在角落里后悔。
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一辆宛如长条面包的怪东西正从远处向这边飘过来,看到这东西,天爪的懊恼又变成了忧虑,高峰最终还是没有听他的警告,走上和地下窜连的道路,一旦传到家族的耳中,说不定又是一场浩劫。
浮车的出现让下面劳作的族人发出惊叹和喧哗,却没有再向以前那样哭爹喊娘的奔跑,只是纯粹的感叹,因为他们知道,这种神奇的怪东西是被大长老派来的。
掠过千百计的人头,浮车平稳的到达了围墙前降落,志得意满的二长老碘着大肚子,迈着四方步从浮车上走向来,矜持地向四周崇拜地眼神点头,就像皇帝走下他的御驾,一抬头看到脸色阴沉的天爪,二长老顿时像淋了雨的鹌鹑,缩起了脖子,迈着小碎步从下面跑上来,忐忑的冲天爪行礼。
“见到他了么?”
天爪没有看前倨后恭的二长老,只是盯着七八个身穿紧身军装,背着步枪的军人从浮车抬下一个个长条箱子,箱子有银白色的金属制造,宛如镜面一般,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却让他的心更加阴沉,那是这个月的口粮,供养天爪麾下六万五千人的口粮。
“还是不肯见我,已经第三次了,我下个月再试试吧……。”
小眼睛二道,从他上次看到高峰起,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了,却始终得不到高峰的接近,来来回回也跑平不少路,都做了白工。
“算了,不见就不见吧,东部荒野那边怎么样了?还没有消息传来么?”
高峰不愿意见二长老,意味着不想接受天爪的联络,不管是好意还是其他,都不想再和天爪有联系,即使天爪心中有愧,高峰也不想知道,只是漠视,让人从下手。
二长老听到东部荒野几个字,便知道天爪还是关心高峰的。
“东部荒野现在处于对持阶段,以前剩下的部落和荒人分为两个阵营各自敌视,但都缺乏粮食,所以暂时不会有动静,抓走惑星小姐的是荒人的三个部落首领,分别是云图,云荒,云马,都是显锋伽罗……。”
“嗯?三个显锋伽罗竟然会为难一个女人?”[
听到这里,天爪眉头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