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爪带回让人绝望的消息,有资格知晓的只有两个人,红石和冼钊,原以为只是接受最后胜利的大游行,不管荒人过来是出于什么目的,他们都处于绝对上风,只看到底愿不愿意给荒人一条生路,不是每个人都会像高峰那样想的复杂,对他们来说,不管这场战争的目的是正义还是邪恶,只要他们能够赢就够了。
突然间,一切都变了,荒人还是那些荒人,西部大军依然士气高昂,但云图却不再是以前的云图,即使高峰向天爪做了保证,天爪的心依然悬在半中央,已经做好了彻底翻脸的准备。
天爪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战场中心的两个人,紧张的吞口唾沫都分外艰难,红石被天爪的消息打击的整个人再次痴呆,信仰和骄傲整个的崩塌,比昨天在战场上直面失败还要不堪,一直以来,红石都相信,集体的力量是能够战胜个人的,甚至骄傲的认为,一千名精锐勇士战胜十个庇护者是没有问题,就算遇到显锋,拼着伤亡惨重一些,也能将其击杀,但遇到憾军该怎么办?以前不知道,现在红石知道了,就算他有一万大军,也只能逃跑。
“做好准备,大长老为你们甘愿冒险和云图谈判,万一大长老被杀了,别指望荒人会放过你们,整个南部荒野必将沦落到荒人的刀锋下,所以,你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给我杀荒人……。”
隐晦的脸色,让天爪看起来憔悴而苍老,唯有眼神寒光凌厉,话语冷漠而疯狂,每一个字眼都透着狠戾与决绝,带着一股尸山血海的戾气。[
天爪的打算很简单,倾巢之下安有完卵?高峰万一被云图杀死了,剩下的人也逃不过,以其这样,还不如眯着眼睛一通乱杀,他们杀不了云图,还杀不了荒人?就算云图是荒野敌的憾军,难道就没有家人和亲属?哪怕他们全都因此而毁灭,也不能让云图好过,杀不死他,也要恶心死他。
“红石,如果有变,你带两千人冲进东部荒野,看到人就杀,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管是东部人还是荒人,在你被杀死之前,就一直杀下去,不要手软……。”
红石脸色刻板,恍惚的点了点头,仅剩的手臂抽出了腰间精致的指挥刀,寒光森森的刀刃折射出雪亮的光芒,刺痛了冼钊的眼睛,他瞪着双眼盯着天爪,双拳紧紧握住,发出轻微的噼啪声,让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冼钊,你们是大长老打造出来的精锐,五个人就相当于一个庇护者,所以什么都不用管,乘大乱跑回西部荒野,将大长老的部属全都送进地下世界,炸掉出口,等有一天强大了,给我毁灭云图的部落,只要你们还有一个人活着,就一直给我杀下去……。”
两个人,天爪给予了两个任务,红石的是取死的任务,用来吸引云图的注意力,冼钊的任务则是尽可能的保全高峰留下的部族,留待有用之身积累力量,等待时机毁灭云图的部落,算是留下一个复仇的希望。
冼钊听闻这么说不干了,他感觉自己被天爪轻视,红石这个残废都能带着人痛痛快快的杀戮,凭什么让他留待有用之身?大长老万一死了,他岂能独活,若是这样,就算能够活下去,他也看不起自己,一辈子活在悔恨之中。
“不准反对,你连给大长老报仇的机会都不留么?何况大长老的心血需要人维护,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云图吞并,将大长老留下的女人送给敌人享用?”
天爪又是一通训斥,让脸红脖子粗的冼钊吭哧了几声,不在说话,转身就想后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
“我先去将那些荒人俘虏宰了,用六千颗人头给大长老送行……。”
“不需要杀了他们,砍掉一只手就可以了,留下这些废物,让云图去头疼……。”
一直没有说话的红石开口建议,身为残疾的他知道,最残酷的不是死亡,而是生不如死,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能成为他,荒野中,失去一只手的人将会沦落为废物,不管云图怎么处理,下场都不会好到哪儿去,同时也让云图背上沉重的包袱。
天爪深深地看了一眼红石,点了点头,示意赞同,双眼环顾西部大军威严整齐的阵势,眼神流露出一丝悲哀,在西部最强大的时候,却面临的毁灭的危机,他如何能甘心?
“大人不准备离开?”
目送冼钊转身,红石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天爪,天爪安排了两个人,却没有安排自己,红石带两千人,冼钊带一千人,剩下两千多精锐勇士和两千多预备役,都留在这里,天爪的打算一目了然,一定想要用这些人拼死反击,给他们创造一线机会,这样一来,天爪一定又死生。
身为显锋伽罗,天爪要跑,就算憾军伽罗也留不下,所以天爪才最有机会逃出生天,可天爪自己放弃了这生还的机会,要留在这里堂堂正正的向云图挑战,说不清是刚烈还是愚蠢。
“我已经老了……。”
天爪只说出这一句,便不再多说,对天爪来说,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看到部落壮大,看到西部荒野发展出让家族也为之侧目的强大势力,如今所有的期望都将落空,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大阵的后方出现略微骚动,透过大阵缝隙,能看到数千名荒人俘虏被驱赶着跪在地上,数荒人在恐慌中奔走,暴风战士抽出钢刀,沉默而严峻地等待最后的命令。
列队的精锐勇士和预备役也感觉到气愤的紧张,他们全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