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叔,是个硬骨头,问不出来什么东西的,老三把他两只腿骨一寸寸捏断,硬是没吭声,还有,不知道这家伙发什么疯,自己把眼珠子给扣了出来……。”
说话间,枫叶强用双手将军官翻转过来,只见血流满面的军官左眼眼眶只剩黝黑的洞口,红色血浆还在不断地从眼眶中涌出,看起来分开骇人,陈信号直接吓得跳起来,连退几步,惊疑不定的看着昏死过去的军官,颤声说道:
“他把个人终端给挖下来了,没了神经电流,眼球终端挖下来就自动销毁,就算再高端的设备,也无法提取情报,这个家伙太凶残了……。”
陈信号的解释伽罗们听不懂,高峰是明白的,没有了左眼,就没有了泄露个人终端情报的可能,不知名的上校有着超乎想象的顽强与坚韧,对自己也毒辣,自残是难以想象的酷刑,有人可以轻易将别人的四肢砍下来,却做不到伤害自己一根汗毛,而越到高位,越是怕死,这离将军只差一阶的军官是个真正的勇士,连伽罗们都不自觉露出尊敬的神情,情愿用双手去翻身,也不愿意一脚踹过去。
这名军官同样让高峰也肃然起敬,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人,可惜身处敌对两方,不然高峰不介意与他结交,千劫丝轻轻跳跃,锋利的刃口横到了军官的动脉上,只需心意微动,军官就会在昏迷中死亡,这也是最仁慈的死亡。
可高峰比划了半天就是下不去手,他不是心慈手软的家伙,两辈子亲手杀掉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堆叠到一起就是尸山血海,此时手软,只为心中对勇士的一点尊敬。
“枫叶强……。”
高峰最终收回千劫丝,冲伽罗一声大喝,正看着军官出神的伽罗茫然的抬起头看着高峰。
“啊?”
“杀了他,给个痛快……。”
高峰不想亲自动手,吩咐完转过身,看着远处收拾残局准备出发的众人,可他等了近一分钟,也没有听到动静,感知一扫,枫叶强依然呆滞的站着,军官依然在苟延残喘的挣命,眼眶流出的鲜血已经将颈子下面的泥沙地给沁透了。
“老叔……,你找别人,这活儿我做不来……。”
犹豫了好一会儿,枫叶强硬着头皮拒绝了高峰的命令,这是他第一次拒绝高峰,高峰没有怪他,因为高峰自己也下不去手,对这样的敌人,也许给个痛快是尊敬,可眼睁睁看着一条锃锃铁骨的勇士死在面前,但凡心中有点傲气的人都接受不了。
高峰转过身来,又看着陈信号,本以为这个没有原则,没有底线的家伙会懂自己的心思,一枪将军官干掉,可陈信号也是呆呆的表情,高峰长叹一口气,挥手对枫叶强说道:
“你下不去手,以后就带着他,等你什么时候不想再带着他,再杀他……。”
这次枫叶强没有觉得麻烦,两名伽罗主动上前,帮助枫叶强将军官抬走,不多时,冯胜杰与地下人将残局收拾完毕,车队再次启程,这一次车队启程之后,便再没有停下过,不管是吃饭睡觉还是其他,都在车上完成。
整整七十二个小时,车队都在地下飞驰,这段时间里,一直是狂杀匪在前方扫清障碍,任何挡路的势力,都会被狂杀匪毫不留情的辗压过去,连战利品都没有时间收拾,便带着车队飞掠而过。
也正是这样,车队一直没有再次遇到袭击,因为在选择路线上,高峰并没有特定的目的地,随便找条道路前进,甚至不知道这条道路是不是死路,可惜人不是机器,七十二个小时的连续行驶,让每个人都困顿万分,车辆也需要保修检查,在长时间的疲倦中,车队的成员士气进一步下降,除了一开始就跟着高峰的劣种人之外,后面加入的劣种人陆续有人逃走,似乎在地下军方的压力下,风声鹊起的狂杀匪也即将崩溃。
终于车队的速度减慢了下来,在一个比较狭窄的空间里停下来休整,这个易守难攻的空间并非无主,可惜在这支车队面前,他们只敢躲在暗处偷窥,同时一组神秘的信号也隐晦的传了出去。
在车队停下的一刻,陈信号冲出车门一屁股做到了地上,此时此刻,他从没想过实地是这么珍贵,长时间缩在狭小的车厢里,就算铁人也会变成面条,更别说长时间不洗澡,车厢里的味道直让人作呕。
陈信号狠狠地喘了几口粗气,吸入了闷热而潮湿的地下空气,才让焦躁的心缓解下来,劣种人的重型机车也相续降落了下来,比起陈信号好歹还能呆在车厢里,狂杀匪却是一直骑在机车上,连挪动身体的权利都没有,三天三夜的飞行,也只有这些苦惯了的家伙才能熬下来,即使强悍的劣种人在踩到地面时,也像死鱼般躺下一动不动,直接睡死过去。
陆陆续续有人从车里下来,除了几个人还保持警戒,多数人都是一个样,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如果这时有队伍发起攻击,即使百人的小队伍,也能轻易将车队整个歼灭。
车队糟糕的情景也被有心人添油加醋的发了出去,当最后一个信号消失后,某个阴暗的角落里,毫不起眼的岩石微微动了一下,幅度不大,几乎微不可察,随后便是长时间的静默,就像刚才的动弹从不曾发生过一般,一道绚丽匹练的刀光宛如银河倒挂,席卷到离岩石百米之外的黑暗角落,下一刻,就听一声惨叫,两片尸体随着收回的刀光飞上半空,翻滚着向外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