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泉望着父亲,良久不语。
父亲坐在床上,喝了口水,曾泉便接过杯子,放在桌子上。
“我不想因为我而毁了敏慧和逸飞的幸福,他们两个在一起,根本不会幸福。逸飞根本不爱敏慧,哪怕他强迫自己,他也做不到。而敏慧,心里一直都在怀疑逸飞,他们这个样子,怎么能结婚?”曾泉道。
曾元进看着儿子,道:“总得有人牺牲,你要明白!”
“难道非得这样吗?”曾泉道。
“我们需要覃春明的支持——”曾元进道。
“我已经和他谈过了,我会给他想要的,他也答应会支持我,这些,我都和您说过了。您就不要再提联姻的事了,好吗,爸?让逸飞和敏慧自由去选择他们的生活吧,好吗?”曾泉道。
曾元进看着儿子,道:“覃春明,他能放弃漱清,也就能放弃你,这一点,你懂吗?”
曾泉低头。
“如果不能把他牢牢地绑在我们一起,谁都不知道会怎么样!而且,联姻的事,我就算什么都不做不说,覃春明也会推动的——”曾元进道。
“徐阿姨似乎更热衷。”曾泉道,“覃叔叔对逸秋的婚事都没怎么过问,对逸飞也没有——”
“你以为只是徐梦华在推动那件事吗?如果没有覃春明的同意,徐梦华再怎么坚持,也不会持续多久的。”曾元进道。
“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想过。”曾泉道。
“覃春明就算再怎么不过问家里的事,可是关系到逸飞婚事这么重大的决定,他是不会没有意见的。”曾元进道。
真的会是那样吗?曾泉没有说话。可是,他知道父亲说的没错,逸飞的结婚是大事,覃春明绝对不会一点意见都没有。可是因为逸飞对敏慧拒绝在前,要是他和妻子一并出来撮合,那实在是有点——而这件事让徐梦华来做,就不会显得那
么突兀了,不管结果如何,总归是有个回旋的余地。也许,徐梦华对迦因的怨恨,也是同样的思路吧!虽然从小就在这样尔虞我诈的环境里长大,可是曾泉的内心里并不是很喜欢这样。原以为他已经对这些事和这些行为司空见惯没有感觉了,可是现在再和父亲这样说起来,又是涉及到自己身边的人,心里
那股不舒服就升了出来。
“那迦因呢?”曾泉道。
“迦因?”父亲看着他。
“徐阿姨那么针对阿姨,难道我们就这样视而不见吗?就让迦因背负莫须有的骂名吗?”曾泉问道。
曾元进叹了口气,道:“这件事,覃春明会解决的。我们不用管,他是不会再让这个情况继续下去的。”
“爸——”曾泉叫了声。
“什么?”曾元进道。
“有句话,我一直都想和您说。”曾泉道。
曾元进看着儿子。
曾泉望着父亲,顿了片刻,才说:“我觉得漱清比我更有能力作为长的接班人,既然您要团结力量来争夺那个位置,那就应该选择漱清,支持漱清,而不是我,我——”
“你觉得这件事,是我们可以决定的吗?”曾元进打断曾泉的话,道。
“我们要选择最优秀、最有能力去做那件事的人,集中力量去支持那个人,而我不是那个最优秀的人。”曾泉道。
“所以,你是想要放弃了吗?”曾元进道。
“我只是觉得,既然要去和他们对抗,要就选择最优秀、最有可能成功的一个人,而不是我这样一个目前毫无建树的人。爸,漱清,他比我优秀,他值得我们去支持他!”曾泉认真地说。
曾元进不语,闭上眼睛。“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我现在所做的一切,究竟距离成功有多远?我的能力,我能胜任那个位置吗?等到那一天到来,如果我真的到了那一天,我有自信去接下这万里江山吗?”曾泉道,他低下头,“我其实挺有自信的,即便我知道我自己差距很大,我还差很多,我需要做很多事去磨炼自己,只要我努力,我就会达到应该有的状态。可是,上次去了回疆,见了漱清,看了漱清做的事,和漱清谈,我才知道自己的差距居然那么大,我和他的差距太大了。我们两个人差不多的时间到达新任地,而他对回疆的一切已经了如指掌,他走遍了他几乎可以走的所有的地方,他有系统的思路,有他的规划,而且他在实施他的规划,而且,他是单枪匹马去了那里。相比较而言,我的环境要比他好很多,虽然沪城的政局也不如人意,可是,我在这里有覃叔叔支持帮助,不像漱清。可是现在看看我们两个人,我依旧没有
办法对沪城做出一个详尽的展规划,我只是躺在别人的成功上,而我自己——”
“那你在努力了吗?”父亲打断他的话,问道。
“远远不够。”曾泉抬头,望着父亲。
曾元进叹了口气。
“爸,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我,到底为什么?比我优秀的人那么多,漱清就比我——为什么是我?难道仅仅是因为我从小在长身边长大吗?难道这就是唯一的原因吗?”曾泉道。
曾元进没说话。
“爸——”曾泉叫了声。
曾元进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可是,长了解你,他可能觉得你比其他人更能继承他的意愿吧!”
“就因为这样吗?”曾泉苦笑了下,道。
父亲看着他。“不管你怎么猜测,他选了你,你就要努力对得起长的这份信任。”父亲道,见曾泉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