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我的臆想?”方希悠问道。
霍漱清点头,道:“就像我刚才和你说的留白一样,不懂的人一眼看过去,看到的是肉眼可见的笔墨勾勒的山石,可是,只有真正懂得的人,评价你这幅画到底是上乘之作,还是可弃之物,看的,是留白,只有你的留白,才是你画作真正的高明之处,才是真正见作画者水平的地方。人和人之间的交往也是一样。你看着他们在那里说话,你看到的是表情,是动作,表情也许是很愉悦很开心的,你就会生气。可是,如果你想想你看到的情形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曾泉和苏凡说话会很愉悦,和你,就不会?这背后,希悠,并不仅仅是过去他对苏凡的那份感情。说实在的,要论感情,我并不认为曾泉对苏凡的感情,或者说爱情有多深——”
“难道还不够深?他为了苏凡这样对我,难道还不够?”方希悠打断霍漱清的话。
霍漱清点头。
“你,我真不知道该说你傻,还是你——”方希悠道。
“就你对曾泉的了解,你告诉我,当初在云城,在他救出苏凡后,他不会把苏凡藏到哪里,然后等他和你结婚了,等风声不那么紧了,就和苏凡在一起生活吗?”霍漱清道。
方希悠,怔住了。
“这种事,我相信他是可以做到的。绝对可以!如果他想要做,他绝对会做到。同样的,他也会把和苏凡有关系的话,利用他父亲的权利,彻底打垮,让我没有机会升迁。因为他很清楚,只要我升迁,只要我继续往上走,我就有能力保护苏凡,不会让他把苏凡夺走。”霍漱清道,“你说,是不是这样?”
方希悠,沉默了,一言不发。
“希悠,我今天找你,不是为曾泉辩驳什么,也不是为苏凡开脱。即便他们之间是清白的,可是,他们的行为,的确是让你受到了伤害。我和你说这些,只是想劝你,冷静一点。”霍漱清说着,定定看着方希悠。
而后面的四个字,他特别加重了语气。
“你劝我冷静?难道这些年,我还不够冷静吗?我非要——”方希悠道。
她想说“我非要捉奸在床才算吗”,可是,她没说出来,毕竟这话,让霍漱清也会很难堪。
“我很感谢你这么多年对我们一家人的关照,希悠。”霍漱清道,“特别是苏凡受伤昏迷之后,你帮了我们很多。这一点,我霍漱清是不会忘的。”
“都过去的事了,说那些做什么?”方希悠喝了口茶,道。
方希悠端着茶杯,看着他。
“希悠,我知道你恨苏凡——”霍漱清道。
“她和你说的?她就是喜欢告状!”方希悠冷笑了下,道,“在男人面前可怜兮兮的流眼泪告状,说别人欺负她,说自己有多委屈,然后你们就觉得她很可怜,觉得她需要保护,觉得——”
“你错了,她,没有跟我说什么。”霍漱清道。
“那就是我在污蔑她咯?”方希悠道。
“苏凡她有缺点,同样她也做了错事。这些,我不否认。曾泉也是一样,我同样不否认。”霍漱清说着,顿了下,“我,很欣赏你,希悠。”
方希悠,愣了下。
“你是个很有才华的女人,有才华,有能力,有勇气。有些时候,我也会觉得自己没办法比得上你。”霍漱清道。
“你客气了,漱清。我比你,差远了。如果我比你优秀的话,他们就会选择我,而不是你。”方希悠说着,苦笑了下。
霍漱清微微摇头,道:“我说的是事实,这一点,苏凡,还有曾泉,大家都很清楚。你帮了曾泉很多,我知道,曾泉,他也很清楚。”
“他知道吗?”方希悠苦笑了下,道,“他的心里眼里,只有苏凡,怎么会知道我做了什么?”
霍漱清,沉默了。
“漱清,我,有时候很恨他,你知道吗?我,恨阿泉,我恨他为什么永远都看不到我难过,永远都看不到我,我为他做的事,只是,只是记着我没有做好的,我没有——”说着,方希悠眼里的泪水,不可控制地涌了出来。
霍漱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哭。
也许,哭出来会好一点。
“我知道他们的事,并不全怪迦因,真的,我都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就是没办法咽下这口气,我——”方希悠说着,望着霍漱清,“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方希悠捂着脸,哭了起来。
霍漱清递给她一张纸。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要我不要多想,看见他们做什么,不要多想,可是,我怎么能不多想?他是为了救苏凡才和我结婚的啊!他不是因为爱我才结婚,是为了,为了苏凡!”
方希悠一边擦着泪,一边又是泪流满面。
霍漱清一言不发,给茶壶里添了水,重新给两个人倒进杯子里。
“你说我应该庆幸苏凡是他妹妹,因为是他妹妹,他无法做越轨的事。这些话,我懂,我爸也和我讲过,以珩也说过,可是,身体没有行动,你知道他心里没有想过吗?他难道就没有想过和苏凡私奔,或者做点别的什么事吗?”方希悠道。
霍漱清,依旧不说一个字,静静喝茶。
“我没有办法原谅他们,我不能原谅阿泉他总是把迦因排在我前面,我不能原谅他——”方希悠道。
“你恨苏凡多一点,还是杨思龄?”霍漱清打断方希悠的话,问道。
方希悠眼里的泪,突然止住了,盯着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