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了好多人,去了好几个他们说的榕城市委的家属区,却怎么都找不到张阿姨描述的那个类似于别墅区的地方。
捷运的列车,在灯光中穿越着城市,各色的灯光在车玻璃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榕城是旅游城市,即便到了夜里,捷运车厢里也是人挤人。苏凡下车,去寻找那个传说是榕城市委的别墅区。
双脚,站在小区门外,浓烈的花香扑鼻而来。
秋风吹了过来,吹起她的围巾,夜空里,好像有什么落了下来。
她伸出手,竟是小小的花瓣落在掌心。
抬起头,满眼都是那被风吹着轻轻飞舞的花瓣,落英缤纷!
好美,好想和他一起看这一幕,好想——
身后,传来一阵汽车的鸣笛声,苏凡回头看去——
那一刻,她多希望自己回头看见的人是他!真想要有那样的奇迹的话,她得在佛前祈祷多少年?
既然世上没有奇迹,既然他根本不知道她会千里迢迢奔赴榕城,佛祖怎么会让他见到她呢?
汽车的鸣笛声,尖锐地穿透她的耳朵,那几乎能闪瞎双眼的车灯,射向了她。
苏凡苦笑着叹了口气,闪到了一旁,那辆车“哗”一下就从她的身边开了过去,而小区的卷闸门,也在那一刻打开了。
看着卷闸门缓缓落下,苏凡望着那越来越远的车灯,却根本挪不动脚。
她这是要干什么?大晚上的在他家的门外徘徊?
苏凡,难道你忘了他是和孙蔓一起回来的吗?他们一起回来的,那就有可能一起住在这里。你想见他,可是,你忘了你还有可能见到孙蔓吗?你不是一直都说要远离孙蔓的视线吗?昨晚在机场碰见了,今天要是继续碰见,你以为孙蔓不会怀疑?要是孙蔓怀疑了——
脚步,尽管沉重,还是渐渐远离了她爱的那个人,远离了他的家。
漫天的桂花花瓣,在夜风中翩翩起舞。
有缘或是无缘,谁都说不清楚。当霍漱清的车子缓缓行驶在这桂花飘香的街道,他如何看得见马路另一侧人行道上那飘起的蓝色围巾,如何知道围巾的主人刚刚离开了那道卷闸门。
车轮滑过,铺在马路上的花瓣,一下子就飞了起来,然后又片片落下。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灯光,苏凡坐在宾馆的窗口,望向那与璀璨星河连成一片的灯光街市,一颗心,狂乱的跳着。
手机响了,是他的来电,她就算不去看,也猜得出来。
他的心里,是她,她知道,可他不知道,他已经在她的心里膨胀到爆炸的地步。
“喂——”她轻轻叫了声。
“是我,在做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却好像又透着光亮。
“在看外面的星星。”她说。
“星星?云城不是下雨了吗?怎么还有星星?”他问。
她的唇边,漾起浅浅的笑,道:“下雨了就不能有星星吗?”
“幸好你没有去学天文。”他轻轻笑了。
她无声地笑着,望着窗外。
“你那边,怎么样?”她问。
“什么怎么样?想问天气,还是问我怎么样?”他反问道。
“呃,我不知道。”她说。
“傻丫头!”他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宠溺,她听得出来。
泪水噙满了眼眶,再也装不下的时候,她想跟他说,我来找你了,我想见你。
“我——”然而,“我”字刚出来,她还是把那句话咽了回去。
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疯到了这样的地步,他要是知道了,要是知道了——他一定会觉得她疯了!
“你?怎么了?”好一会儿听不到后文,他问。
她摇头,道:“我还没有买望远镜,我不知道怎么买。”
“没事,我在这边买了带过去。正好下个月会有猎户座流星雨大爆发,到时候我们正好可以带着望远镜去看。”他说着,语调越来越轻松,似乎眼前就已经是两个人坐在天台欣赏流星划过天空的胜景。
流星雨啊!
苏凡望向远方。
“怎么不说话了?”他问。
“没有,我只是在想那该有多美!”她笑着说。
陪你去看流星雨!这是多少女孩子内心的美好梦想!
夜色,在这样的城市里,似乎永远都不会加深。
两个人在同一个城市,望着同一片天空,通过那小小的手机倾诉衷肠。直到多年后,当苏凡望向这片夜空,想起那一夜他的承诺,眼里却是甜蜜的泪花闪闪。
第二天,苏凡一大早就起床,买了份地图,开始在榕城“旅行”。她在地图上标记出了所有要去的地点,说是所有,其实也没有多少:华东大学、榕城一中、榕城实验中学、榕城二小、华东省省委。省委和中小学,她是进不去的,只是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想象着霍漱清小学、中学进出校门的样子。小学的中学附近都有公交车站,不知道他上学的时候是不是坐公交车呢?他是上车的,还是像一些男孩子一挂在肩膀上上车的?苏凡坐在公交车站的等候椅上,看着那些上车下车的中小学生,嘴角是隐不去的笑意。他小时候一定不是个乖学生,她想。
华东大学,比她就读的云城大学还要大,早就分了好几个校区。他大学时读的是法律专业,就在华东大学的玉湖校区。
玉湖校区坐落在榕城著名的玉湖边上,学校的南门,正好和玉湖隔了一条马路。
在这样的地方读书,一定会很幸福吧!谈恋爱也好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