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磊抱着手臂倚墙等着他。

陈三看看他,见他满脸的懊恼,也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两人并肩往牢房外走去。半晌,殷磊出声问道:“你怎么看?”

陈三看他一眼,道:“人不是她杀的。”

殷磊的脚下不由就是一顿。

陈三也停住脚,抄起手道:“杀人的那个,惯用左手。这林氏是惯用右手的。而且,以五爷伤口的位置来说,她的个头也不够高。”

见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陈三瞟他一眼,扭过头去,以一副若无其事的腔调又道:“不过,虽说命案可能跟她没什么关系,那个海图就难说了,说不定就是她偷的。比起命案,那个才是我们追查的重点。”

“我,是不是太急躁了点?”殷磊抬头。

沉默了一会儿,陈三一摇头,“倒不如说,你是被对那些勋贵的成见蒙了眼。”

*·*

那个绯衣捕快走后,一个女狱卒进来,却是看都不曾看林敏敏一眼,便拿走了桌上的油灯。

黑暗中,听着门外上锁的铁链叮当,林敏敏用力握着那温暖的水杯,转身背靠着栅栏。直到此时她才注意到,那高高的石墙上方开着一道窄小的天窗。望着天窗外深蓝色的夜空,林敏敏的腿一软,顺着栅栏滑坐在地上。

好吧,她尽力了。就算那两个捕快决意拿她来染红他们的衣裳,也随他们去吧。该说的、该做的,她都已经尽力去试了。

老天爷,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她抬起头,望着天窗,却意外地发现,从这角度看出去,正好可以看到一颗星星在天窗的小框内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你在思念谁……”

不知怎么,她忽然想起这首歌。

*·*

许是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林敏敏反而什么都不想了,居然不知不觉中就这么靠着栅栏睡着了。

一觉醒来,她本能地抬头看了一眼天窗。只见窗外是一片阴沉沉的天空。

看来今天是阴天。

林敏敏撑着手臂坐起身,忽然发现昨晚还在隐隐抽痛的太阳穴居然不痛了。她伸手摸摸头,眼角处似闪过一点什么,忙一扭头,却是惊悚地发现,栅栏外的审讯间里不知何时竟坐了一个人!

那红衣大汉一言不发地坐在木桌后瞪着她,看样子似乎已经在那里坐了有一会儿了。

林敏敏不由就眨巴了一下眼,本能地拢了拢头发,抬起下巴和那个红衣大汉沉默对视着。

半晌,殷磊才出声道:“侯府的人在找你。”

顿了顿,林敏敏才答道:“我这么莫名其妙消失,怕是那府里会有很多人因我而受连累。”又顿了顿,她又道:“你打算告诉侯府的人吗?”

“然后叫你的侯爷来救你?”

虽然还是那种胡说八道,林敏敏却敏锐地发现,那人声音里的尖锐却是比之前少了许多。

她抬起眼,看着他道:“我不知道你是打哪里得出这么一个结论的,但我再说一遍,侯爷是侯爷,我是我,我们只是因为一些误会,才偶然碰到一起的。他把我关在府里,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纯粹只是因为我身上还背着嫌疑,他不想放走凶犯而已。”

“那他应该把你交给我们!”殷磊道。

林敏敏横他一眼,“这话你该去跟他说。”

两人又默默对瞪了一会儿。半晌,林敏敏放弃地叹了口气,转身背靠栅栏,望着天窗外阴沉的天色道:“我不指望你相信我,但事实就是如此,我跟那个侯爷没半点关系。”

顿了顿,她又自嘲一笑,“为什么每个人都认为我跟他有染?!就因为我长了这么一张脸?!是不是真要我划花了这张脸,才能叫人相信,我不是个靠男人吃饭的人?!”

也或许,根本就不是脸的问题,是她自己的问题……

以头轻击着栅栏,林敏敏又道:“其实现在想想,当时我就做错了。听侯爷说我上了通缉画册时,我就该主动来投案的。”她向身后歪歪头,却并没有看向殷磊,“我这么说,不是想要讨好谁,我只是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逃避,或闭着眼假装天下太平,是世间最蠢的事。我原还以为这古……这牢房有多可怕,如今看来,事情最坏也不过就那样。既如此,当初干嘛要害怕,干嘛要躲?早些站出来把事情了结了不是更好吗?拖到最后,该解决的事情还是要解决。”

顿了顿,她一耸肩,笑道:“现在好了,我把我该说的该做的,都已经明明白白地说了做了,就算你们不相信我,至少我对自己已经做到了问心无愧。不管将来你们证明我是清白的也好,或是证明我有罪也罢,甚至你们什么都不去求证,就这么让我稀里糊涂去死也没关系,至少眼下的我是解脱了。”

望着天窗静默了一会儿,她忽地扭头对殷磊道:“我可以给侯府写一封信吗?侯府里有几个人对我不错,我这么莫名失踪,怕是会连累她们,我不想她们因我倒霉。”

见殷磊仍沉默不语,她又道:“放心,我不会向侯府求救。何况如今侯爷也不在府里。就算他在,就算他有心想把我弄出去,你不是说,他没有真凭实据,你也不会放人吗?既如此,我写封信应该也没什么打紧的吧?对了,还有那画像。我把那晚我看到的,那个女人放火的过程也画下来了。既然我已经辛辛苦苦画出来了,你就勉为其难看一眼吧,反正也不会叫


状态提示:第67章--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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