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的尸体留在了庭院内,血气冲天。叶正扔下手中沾满鲜血的刀,准备离开这里。
素锦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看到叶正要离开的身影,连忙跑到他面前。
“孙先生!孙先生!”
叶正停下脚步,看着素锦。
“先生,我……我还能再见到您吗?”素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紧张了,千言万语就化作了这句话。
“或许吧,缘起缘灭缘自在,江湖儿女不需要拘泥于俗礼,告辞!”叶正装模作样,故作高深的说了一句,就转身离开。
“孙先生,您为什么这么帮我!是为了我吗?还是受人所托?”看到叶正离开的背影,素锦鼓足勇气大声问道。
叶正皱了皱眉头,受人所托,好像没有。报恩应该算是为了她吧!
“应该算是为了你吧。”叶正犹豫了一下,说出这句话之后,随即消失在原地。
他说是为了我……是为了我……为了我……
素锦面色涨红,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客栈的,她楞楞的坐在客栈的椅子上,脑袋里全是这句话。
直到第二天,众人的十香软筋散的药力过去,陆续醒来之后,才惊愕的发现眼前这一幕,议论声才把素锦吵醒。
素锦和众人解释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大家才恍然大悟,各个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发誓以后押镖的时候再也不喝酒了,这才作罢。
莫云昌也是一脸羞愧的望着素锦,素锦摇头说没事,便用手帕捂着鼻子,走到一具尸体前,看了看地上留下的十字连弩。
“莫老,你来看看这个。”
莫云昌连忙走了过来,也不嫌脏,拿起地上的十字连弩,认真查看了一下,旋即皱着眉头道:“夫人,像是神机营的十字连弩。”
“你再看这把刀。”素锦指着地上的刀。
莫云昌又拿起大刀,来回翻看,疑惑道:“夫人,这就是一把普通的刀啊。”
“普通?”素锦冷笑一声,“这可是一点都不普通,这柄刀的刀头处比刀身处新。”
莫云昌一脸茫然,还是没听懂。
“军队的制式武器,每一件都有夏国的独特标志,这个标志就在刀的刀口处,而刀口处重新熔炼,明显是为了熔掉这个标记,从而掩人耳目。”素锦冷冷的分析道。
“夫人的意思是,这次的行动都是二殿下出手的?”莫云昌震惊道。
二殿下是襄垣侯的第二个儿子,不同于老大这个病痨鬼,老二长相英俊,天资聪颖,待人谦和友善,外人都说二殿下有乃父风采。
听说素有仁义称号的二殿下居然干出这种事,莫云昌自然是极为震惊。
不过能动用军中,也只有二殿下的母亲了。
二殿下的母亲和大殿下并不是一个人,他的母亲嫁给襄垣侯的时候只是一位偏将的女儿,本来嫁给襄垣侯当二房都算是高攀了,谁知这位偏将后来升官如同坐火箭一般,短短十几年就从偏将坐到了骠骑将军的二品职位,因此此女在襄垣侯府的地位也水涨船高,隐隐有控制后院的趋势。
素锦点了点头,“应该是了,我这位小叔子不是一直惦记着世子这个位置吗?担心我这次大寿得了侯爷的欢心,因此提前一步埋伏人手劫我的灵芝,所幸有孙先生相助,让他的完美计划落空。”
想到孙先生,素锦又露出一丝微笑。
为了攀龙附凤就把她送人的父亲,威严持重,没见过几次的公公;对自己漠不关心,只注意自己儿子的婆婆;伪善奸诈,甚至想置自己于死地的小叔子;还有一个整天只能躺在床上,还经常喜欢对自己发脾气的病痨丈夫。就算是对她最真诚的莫云昌,也是因为当年自己偶然间救了他一命,他才投入自己麾下的。
这些就是素锦接触的一切,她也曾对生活愤怒过,也曾绝望过,但是最后不得不用自己的智慧抗争着。
但是现在,素锦知道,居然真的有人是没有私心的帮助自己的。
她的脸颊露出一丝红晕,心中重新对生活拾起了希望。
对于自家夫人的这些话,莫云昌一个外人可不敢多接,索性低下头,装作没听过的样子。
众人自发的在野外挖个坑,把尸体埋了起来,然后继续赶路。
又行了大概半天,众人精神紧绷,生怕再遇到什么危险,好在一路风平浪静,商队顺利的赶到了夏国的都城庆阳。
看到不远处庆阳城绵延几十里的城墙,众人皆是松了口气。
孙桥也放松了下来,和叶正并肩而行,边走边说道:“我跟你说啊,叶兄弟,这庆阳非常繁华,你来之后一定要去三个地方,这三地统称为庆阳三绝,这第一处叫绝味楼,号称一入绝味再无味,那里面的大厨做的菜,那叫一个香啊!”
孙桥咽下一口口水,似乎已经沉浸在菜香之中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道:“这第二处是我和你说过的泰和酒坊了。”
“我上次喝的那种酒吗?”叶正想了想,那酒味只能说还可以,不过离好酒还差的远了。
孙桥连忙摇头,“那个酒只是泰和酒坊最差的酒,酒坊的酒共分为十阶,具有一阶美酒一登天的称号,据说最高的十阶美酒露出一点味道,就能直接醉倒人!”
看着孙桥又有陷入臆想的趋势,叶正连忙问道:“那第三处呢?”
“第三处……嘿嘿”孙桥凑过来低声道:“这第三处自然是男人都懂的那个地方。”
男人都懂的,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