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顾念到自己爹娘的感情,昨日那番话也没算白说。

黄咸一个老大粗,插不上他们女孩儿间的私房话,于是坐在外厅,张蒲钰挪了挪身子,随黄蕋进了闺房,说是要给她说些体己话。

“你这怎么回事?”张蒲钰也不废话,进门就开门见山。

黄蕋深呼一口气,“我这几日好好反思了一下,觉得嫁给皇帝也没什么不好的,之前是我太过执念,现在想来,不过可笑。”黄蕋一鼓作气,继续补充:“况且我若做了昭仪,往后只有往更高处上爬的机会。至于黄昶隽,以后都只能仰我鼻息,在宫墙外默默垂念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人儿了。”

张蒲钰听了这番话,右手轻轻摩擦着左手手背,似乎在思考这话有几分可信。

黄蕋见势不妙,又低下头,用手将耳旁的碎发捋到耳后,状似娇羞说到:“这几日,陛下对我甚好,我想,天下最尊贵的男人的爱护我都得到了,还要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张蒲钰见她神色不像作假,逐渐放下心来,说了几句帝王薄情,后宫凶险自己要好生保重的话,也就开心起来。

黄蕋借机说自己还有几句话相同父亲讲,张蒲钰睨了她一眼,还是把人叫进来了。

“爹!”黄蕋神色一变,查看了一下窗口。

黄咸见她神色有异,也敛了笑意。

“爹,我今日听封之后,便算作皇家的人了,你以后要好好照顾娘亲。”

黄咸默默点头。

“皇帝待我不错,爹爹可放心。朝堂之上,女儿相信爹爹自有决断,女儿不会忧心。可有一事,女儿定要叮嘱几句。”黄蕋三言两语盖过自己。

“你说,爹爹听着呢!”黄咸知道自己闺女向来是个有主意的。

“黄昶隽是否不愿推辞郎中令一职?”

“……是!”

黄蕋虽已知晓事实,心头仍不免一刺,但时间紧迫,不由她沉溺儿女情长。

“黄昶隽若是单纯想求得一份为国效忠的机会倒也罢了,爹爹,我近日在宫内发现有黄昶隽的眼线……”

“什么!”黄咸压低声线,仍不禁惊疑。

“爹爹对朝廷忠诚,知晓了也定然不会同意让黄昶隽做出这等好事。他从关外回京不过五日,若非早有计划图谋,决计不可能部署得这么迅速。所以他瞒着爹爹,到底是为了什么?”黄蕋一边迅速给黄咸捋清线索,一边提防着有人进来打扰,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

黄咸听了这话,心里越发觉得这个养子深不可测,日后要小心提防。

“爹爹不要担心,若有异动,我在这后宫之中会想办法给您传递消息,今日给您不过是提个醒——黄昶隽,不可信。”黄蕋手紧紧攥住桌角,垂下的眼眸遮掩了情绪。

黄咸反应过来,安抚黄蕋:“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咱不说这不开心的事了。”黄咸从梳妆盒里挑了一只金色的步摇,给她别到发髻里。

“爹爹知道我喜欢这大气的颜色,好看。”黄蕋笑弯了眼睛,别过头去看。

铜镜里映出女子娇俏的侧脸,却照不出眼睛里的黯然。

都说嫁女儿是要哭的,黄蕋试着哼唧了两声,可眼睛还是涩涩的,求助的眼神看向张蒲钰,张蒲钰手一伸,掩在宽大的礼服之下,两指间捏起小小一块肉,狠辣地一转,黄蕋的眼里立即盈满泪水,后面就顺利很多。


状态提示:20.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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