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是听婕妤要使那芭蕉叶子,芭蕉叶茎粗,宫女们拧不动,便命了小人去摘。小的想要给婕妤摘片干净的,便拨开那外面的,去掏那里边的叶子,往里走走,脚下像是踢到了什么,小的没在意,以为是芭蕉的底部,就没再往前走了。”那小太监人机灵,说起来也是事无巨细,每个细节说得都极清楚。
“那你是怎么发现尸体的?”黄蕋追问到。
“小的挑中了片合意的叶子,想往外扯,手就顺着叶脉往下摸,这芭蕉叶子的节点一般生的低,小的摸呀摸呀,就摸到一团软软的,心下觉得奇怪,低头一看,吓得小的一下子就窜了出去。”
黄蕋又问他看到尸体时有没有注意到什么特别的。
小郭子低头苦笑了一下说:“那芭蕉叶长得密,小的囫囵打了一眼,发觉是个人就窜出来了,哪里敢细看。”
黄蕋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
徐宛妙毫无主意,只晓得一个劲儿地哭,黄蕋只得跟她说:“你先别哭了,让你的人别站在那边了,一会儿行凶者留下的痕迹都被磨灭了。”
徐宛妙哭得红肿的眼睛半睁不睁,命他们先在厅里集合,等着大理寺的人来。然后抬起头,可怜巴巴地对着黄蕋说:“可是为了确认死者身份,我令他们把尸体往出挪动了些,不碍事吧?”
黄蕋张嘴欲骂,可看她惨兮兮地模样还是忍了下来。
桐芦休息片刻终于缓过来了,可是仍有些瑟缩,跟在黄蕋后面,决计不再向那颗芭蕉树靠近。
过不多时,大理寺的长卿赵兆便跟着皇帝一起过来了。
皇帝先去那尸体前面辨认了一眼,然后直直冲着黄蕋过来。
“你在这儿做什么?”
黄蕋无端被质问,有些委屈,可当着大理寺长卿的面,还是一五一十地讲清楚来龙去脉。
赵兆点了下头,觉得说法暂没有问题,刘骜这才将矛头移开。
赵兆手下的仵作动作很快,已经开始下手检查了。
黄蕋也有些发现,想等仵作出了结果再一起讨论。
刘骜转眼又盯上了徐宛妙:“你今早晨可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徐宛妙见皇帝亲临,一个小扑,扎到刘骜怀里,委委屈屈地就开始说她有多害怕,她有多无辜,她什么也不清楚。
当刘骜皱着眉听到她说让下属把尸体向外抬出的时候,眼神倏的一下就变了,一只手就把她从怀里□□,提溜到一旁。
“你别给我装疯卖傻的!”
“臣妾没……没有。徐宛妙颤抖着声音,还想去拉皇帝的手。
“你没有?你不会告诉朕,外面那具尸体你不认识吧!”
“臣妾……臣妾自然认得。”“你既然认得,怎么不命人再把动静闹大些?”刘骜黝黑的眸子里已经看不到冷静自持了,这事发生的太过蹊跷,时间、地点、人物,通通不在预设范围内。
“臣妾是担心……担心传到常将军耳朵里,会……会对陛下声名有损。”徐宛妙跪坐在地上,形容皆失仪,嘴里还为着刘骜着想。
刘骜却丝毫不领情:“是啊!朕的常贵嫔,好好坐在宫里,居然被人谋杀了,你说常将军会不会找朕讨说法?”说着,绕了徐宛妙走了一圈,继续补充:“可依朕看,毕竟是在徐婕妤的宫殿内出的事,徐婕妤怕是难逃其咎啊!”
徐宛妙只是哭,也不反驳。
片刻,仵作这边出结果了,给徐宛妙解了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