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绛颜欲言又止,觉得今儿的天真是热,热得她脸上都快烧起来。她在心里默念清心咒试图冷静,念了一会觉得着实是冷静不下来,便故作镇定道:“昨日还想着要给秋日做新衣裳,没想到今儿天还是这么热!”
窗外的容与一直好耐性地等她说话,等了这么长时间等来这样一句八竿子打不着边的话,倒也没奇怪,只顺着她的话稳当当接下去:“以后,你要用什么样的料子做什么样的衣裳,我陪你去挑。”
朱绛颜登时觉得更热了,忍不住并起五指往脸上扇风,磕磕绊绊道:“我还没答应嫁嫁嫁给你……”
容与笑起来,他这一笑更加要命,笑得朱绛颜眼前都恍惚了片刻,迷迷瞪瞪听他说道:“好,我等你。”
朱绛颜迷糊地点头,又听容与说道:“你家湖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你暂且动不得法力,晚上我过来找你,去将此事解决。”
朱绛颜垂着脑袋只管点头,连容与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脸上红得快要滴血,连忙拍了拍脸。
恰好惊蛰从外边回来,见朱绛颜站在窗边,便走过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喜色:“二姐儿,我去看过了,那位慕容公子长得可真好看!而且你是没看见大姐儿的脸色,可精彩了!”
她话方一说完,走近来便看见朱绛颜通红的脸色,急道:“二姐儿,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中暑了不成?”
朱绛颜颇有些被看穿的心慌,连忙深吸口气,道:“不妨事,刚才被晒得有些厉害罢了。”
惊蛰瞧她精神挺好,不像是中了暑,才放下心来,但还在念叨:“今儿的确有些热,过会子我去厨房端碗绿豆汤来给二姐儿消消暑。”
朱绛颜想说不用,但私心一想确实有点想喝绿豆汤,便自然地转移话题:“方才你说到那慕容家的公子?”
想到方才的事,惊蛰的脸上也红了红,道:“确实是顶好看的一位公子,配得上我家二姐儿。”说罢,她想起巧燕所说的话,忙补充道:“不不,二姐儿,是我以貌取人了。”
朱绛颜叹口气,心想凭容与那副模样,以她这副数万年来千锤百炼的心脏,面对容与时还会不争气地漏跳那么两下,惊蛰这个不过十六岁的小丫头,不以貌取人恐怕有些困难。便甚是体谅道:“没事,你接着说。”
惊蛰当初便是因为朱绛婷跟余姨娘长得颇为温柔惹人疼故而对她们有点好感,吃了大亏,前车之鉴历历在目,也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以容貌度量他人,颇有些不好意思:“那位公子看起来挺温和有礼,不知道实际性情如何,不过看起来比那杜家的公子要好!”
其实惊蛰这话说来无意,在她心里,杜家公子可算是顶坏的那类,跟偏房可以归为一类,而慕容与不论相貌、风度还是家室都能把杜维隐压下去,在她心里当然比杜维隐好,但朱绛颜听着有心,期期艾艾问道:“你真的觉得他好?”
惊蛰想了想,笑道:“二姐儿,这是你选夫君,自然是你觉得好才是最要紧的!”
闻言,朱绛颜便想到要选容与做夫君,脸上又开始发热,清咳一声,严肃道:“此事还得娘同意才行,我们说的算不得数的!”
“是是是,自然要请夫人做主的!”惊蛰笑道,扶着朱绛颜坐下:“那二姐儿,我去取点绿豆汤过来,还有什么想吃的?我一并取过来。”
朱绛颜掰着手指给她数了几样糕点跟水果,惊蛰一一记下。
到厨房去取时,没曾想遇见朱绛婷身边的丫鬟生烟。生烟便是前阵子听见外头有铁链声被吓到的丫鬟,这几日才安下心来,精神也日渐恢复,不见之前魂不守舍的模样。见到惊蛰时,冷哼一声,朝她面前一站,恰好堵住厨房的门。
“生烟姐姐,这是做什么?”惊蛰抬起头,问道。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生烟要做什么。生烟虽平日里颇受朱绛婷的气,但跟主子还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她是个丫鬟,不能挤兑朱绛颜,便暗地里将气都撒在惊蛰她们身上。早先惊蛰便多次被生烟使绊子,上次生烟被吓得病倒之后,惊蛰才略略省点心。今次看生烟神色,便知道她又要生事端。
果然,生烟推了惊蛰一把,冷笑道:“别以为有个公子愿意娶你们那瞎眼的小姐你们就能嘚瑟,等到慕容公子见到我们大姐儿,愿意娶谁还不知道呢!”
惊蛰打量了生烟几眼,看到她脖子上的红痕,知道她又在朱绛婷那处受了气,不然语气也不会如此冲,当着众人的面说朱绛颜的坏话,想来朱绛婷只会更生气,惊蛰想到这点,心里说不出的畅快,柔柔笑道:“姐姐这说的是哪里的话,二姐儿再如何,也是我们的主子,奴才在背后非议主子,可不是个道理。再说今儿那慕容公子既是本着我们二姐儿来的,可没有去见你们大姐儿的理呀!即便大姐儿再想见慕容公子,也要慕容公子愿意才行!”
生烟听得她如此说话,气得扬手便要打她,半道上被人截住。截住她的是厨房里一个名唤阿儒的小厮,恰好拿着装满糕点的食盒挡在生烟胳膊前,脸上堆着笑,道:“两位姐姐何必在这大太阳底下说话?晒着了可是要让人心疼的!这食盒里面装的都是大姐儿爱吃的,方才生烟姐姐说的都在里边,我还多放了些新研究出来的点心,包管大姐儿满意,凉了可就不好吃了!生烟姐姐快些拿回去吧,莫要让大姐儿等急了!”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