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繇神情大骇的退后几步,毕竟他是个文士啊,动动嘴皮子还行,若动上真功夫了,这里的每一个贼将都可以把他轮上一百遍。但张悦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仅仅刹那就把刀刃横在了他的脖子上,他能感觉到刀刃的锋利以及张悦眼中的杀气,但他见得张悦只是把刀架在脖子上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后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后强装镇定的说道:“寨主大人所欲为何?”
张悦用眼神制止了老军师,转过头来对着钟繇冷哼一声,道:“你这个书生满口胡言,武侯如今尚在千里之外,怎么可能知道小女子的名声,更别说让你前来提亲了,你既然敢诓骗我等下山,就该有一死的觉悟!”
此时众贼将闻言顿时恍然大悟,他们刚才完全是兴奋过头了,根本就没想到这一点,而如今被张悦这么一说,一个个都是回过神来,继而对钟繇再次怒目相视,更有人说出一些要将其大卸八块的话语。但钟繇却是充耳不闻,冷笑一声,道:“小娘子,我家侯爷岂是寻常人等?再言,我军一路向北平寨灭寇十数座,世人皆知武侯军非大奸大恶者绝不轻言杀害,更兼广施米粥,散钱予民,所耗钱粮数以千万计,沿途百姓受我军恩惠者不计其数,可有一人敢言我军乃是不义之师,既如此,为何要独独诓骗你们南波寨?还请小娘子教我!”
张悦闻言顿时惊疑不定了起来,因为她可以从钟繇的眼神中看出他这几句话并没有说谎,而武侯军也确实如同钟繇所说那般军令严明,只除首恶,从者不计,更兼广施钱粮,接济黎庶,深受世人赞誉,若非如此,那些被剿灭的贼寇怎会甘愿拖家带口追随武侯军北上建功立业?
“那,那武侯怎会知道小女子?”张悦的语气放软了,眼神也出现了些许躲闪,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露出小女儿态。
钟繇闻言脸色有点尴尬,他知道若不趁张悦语气放软的时候把实话说出来,那么就算带着张悦下山了,他也没有好下场,故而他充满了歉意说道:“实不相瞒,武侯并不知小娘子之名,一切都是小人所言,不过,世人皆传小娘子貌美如仙,如今更有从龙之功,难道还没有把握俘获武侯之心吗?武侯年少气盛,英姿俊伟,天下少见,也只有小娘子这种女中豪杰才能配的上啊!”
满堂贼将此时可谓目瞪口呆,一个个快要笑岔过气去了,这个书生居然敢拿这种谎话来编排他们,并且还当众承认,这是不是典型的老寿星上吊活腻味了?但很快众人就接受了钟繇的说法,因为他们的大当家确实是女中豪杰,而且是豪杰中的豪杰!升起这个想法的他们,顿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中为武侯默哀三分钟。
而在冀州,刚刚踏入信都范围的夏玄下令休整一日,因为他要进入黄教的大本营拜访黄教之祖,大贤良师张角!虽然这个举动很危险,而且也非常疯狂,但夏玄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能不去,也不可不去,再说他有典韦、颜良、文丑、王越四大将随行保护,别说黄教大本营,即使龙潭虎穴也可去得!
信都是黄教的大本营,同时也是冀州的治所,在这里,你随处可见头戴黄巾的黄教子弟在街边传道,甚至到了家家户户都信奉黄教的程度,而且连信都的太守府和刺史府门外都挂有一条条黄布,代表府内的大人也是黄教的信徒。看到这一幕,夏玄的心情非常沉重,因为他知道,黄角已于官府坑壑一气,大势已成,不说其他州郡,至少冀州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挡张角的脚步了,哪怕他杀了张角,后面也会跳出黄角或者黑角出来兴兵作乱,涂炭社稷,祸害苍生!
张角所在的地方在信都城内极为显眼,也可以说是众人皆知,因为张角就寄居在安平王的王宫之内,他是安平王刘续钦定的国师,身份显赫至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更别说他还有圣人的称号,偌大的冀州莫不以其为尊,甚至传闻中安平王还是他的众弟子之一。
“什么?故人来访?自称南华山同窗?”说话的是一个身穿黄袍,拄着九节杖,长发披肩,容貌威武的中年男子,他微微蹙眉有些不解,但很快瞳孔一缩,连面皮都颤抖了起来,连忙让卫兵将此人唤入宫中。与此同时,他身边有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她看上去最多不过八九岁左右,嘴角的两个小酒窝非常美丽,她见得中年男子浑身发颤,连忙问道:“爹爹你怎么了?”
中年男子自然就是张角!
“没事,有可能同门中人前来拜访!”张角摇了摇头,目光有点惊疑不定,随后大手放在了女娃娃的头上轻轻拂过,顿时就有一阵春风拂面而来,让人精神气爽,随后他又说道:“魅儿,你还记得爹爹和你说过,八年前有一位老仙突然从天而降的故事吗?”
魅儿点了点头,眼神疑惑不解,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张角的目光陷入到了回忆中,轻声说道:“那个老仙自称南华,来自荆州南华山,他说爹爹有一个使命,那就是开辟道门盛世,并且传授爹爹一卷经书,叫做太平要术!”
而在这时,夏玄独身一人来到一个花园中,恰好看到身穿道袍的张角和女娃娃张魅儿在说话,他静静的站在那儿没有打扰,良久之后,张角的目光才转移到他身上!
“嗡...”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夏玄的瞳孔顿时一缩!眼中有惊骇的神情,因为就在那一刻,张角身上有一种唯我独尊的气势席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