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锦是被人抬进屋子里的,她满下身的血,看起来尤其可怖,所有人都觉得她活不成了,所以也没人管她。
可偏偏,这宋安锦命硬的很,昏迷到了半夜竟是自己给苏醒过来了。
“斯……”她想动一动,却是牵动了大腿上的伤口,疼的她面无血色。
眼底泛着泪光,她长这么大就连磕着碰着都没几次,更别说这么疼了。
简直是要她命!
“你醒了。”耳边传来一个小小的声音,程诺扭过头看去,是一个长相还算清秀的小孩子。
他看起来怯生生的模样,人畜无害的,眼睛更是泛着孩童的纯真,令宋安锦多生了几分好感:“你……斯……”刚要开口说话,却不小心扯到了腿上的伤口,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你没事吧。”孩子见了忙道:“我看你流了很多血。”
宋安锦摇了摇头,躺在床上连吸了两口气,却是没力气再说话了。
小孩子懂的倒是不少,见她闭眼开口道:“你可别睡啊,听说死里逃生回来的人一定不能再睡着了,会醒不过来的。”
宋安锦闻言睁开了眼,毕竟没什么力气,声音很小:“我没睡。”
孩子似乎松了口气:“那就好。”
扣扣——
似乎有人在敲窗户,只见孩子快步走了过去,微微打开的一条缝隙中隐约是个女孩,她听见孩子轻声唤她:“姐姐。”
女孩小声开口道:“蒋彦,关了一天饿了吧。”
说着女孩从怀中拿出那个大白馒头从窗口的缝隙塞了进来。蒋彦接过,笑着道:“谢谢姐姐。”
女孩叹了口气,看了看四周道:“我要先走了,你也不用太害怕,你爷爷应该能救你的。”
蒋彦点头,目送着女孩离开,这才关上窗户,扭头就发现了宋安锦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神。
准确的说,应该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的馒头。
宋安锦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加上失血过多,现在可是饿的头晕眼花。
蒋彦看着宋安锦,一脸为难,抱着馒头后退了半步:“你现在不能吃东西。”
“为什么?”宋安锦皱眉,就连声音也不免提高了一分。
蒋彦纠结,咬唇道:“真不能吃的。”
宋安锦怒了!
我都快饿死了,居然还不让我吃!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蒋彦尴尬道:“吃了就会排不出来的。”
“什么?”宋安锦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如今自己应该算是一个刚刚被阉不久的太监了吧,东西好像的确不能吃,就连水都不能喝的吧。
要命啊!
“那个你放心好了,不是一直都不能吃的,其实三天后就可以吃了。”见宋安锦不说话,蒋彦好心开口。
宋安锦闭眼,苦不堪言。
三天,会饿死人的吧。
难怪古代死亡率那么高。
宋安锦一脸绝望,就连话都不想多说了。
咯吱——
门从外面被轻轻的推开,宋安锦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却见蒋彦小小的脸似乎有些苍白。
怎么回事?
宋安锦皱眉,看向了来人,一人惊讶道:“咦,这小子居然还没死?”
另外一人看了宋安锦一眼,随后开口道:“行了,别管他了。”指了指蒋彦道:“赶紧把他带出去。”
那人擒住了蒋彦的胳膊,孩子的身体微微一颤,明明很害怕,却强制镇定:“你们做什么?我爷爷呢?”
一人冷笑:“爷爷?你爷爷要能保下你早带你出去了。”
蒋彦咬唇:“你们要带我去哪?”
另一名大汉闻言皱眉:“少给我废话,让你走就走。”
大汉的身材十分的魁梧,小小的孩子在他面前就像个鸡仔,仍他推搡一下就差点倒在地上。
宋安锦有些担心,想撑起身体,蒋彦似乎敏感的发现了,回眸笑了笑,冲她轻轻摇了摇头。
宋安锦看着三人离开,心中忽然涌起一阵不安,只因那只言片语总令她觉得一阵心慌意乱。
姓蒋。
那会是同一个人吗?
宋安锦摇了摇头:或许只是巧合吧。
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不安的心一直持续到了五更天,伴随着天空划过的一道惊雷,狂风大作,门板被风吹的摇摇欲坠,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下一刻,骤雨倾盆而来,哗啦,哗啦的,极是扰人清梦。
并不牢固的窗户就这样被无声的推开,雨水飘进了屋里,冷风直勾勾的朝着宋安锦脖子里钻,冻的宋安锦浑身一个激灵。
暗骂:这破地方,脏乱差也就算了,关键还漏雨,棉被也不知道猴年马月,薄的要死不说,都有霉味了,若是再任由这雨水进来,真能冻死个人。
宋安锦望着那窗口,大雨飘进来的细雨,可真是应了那句:外边下大雨,里边就下小雨。
狠狠一咬牙,抽着气一瘸一拐的从床上爬起。床上距离窗户也不过短短几步,可她走一半就疼的受不了了。
真太疼了!
扭头望了望回床上的路程,再看看马上就要到达的地点,现在要回去,刚才可不就白疼了么。
宋安锦心一横,大步一跨走了过去。
伤口一扯,疼的她差点没摔个四脚朝天,若不是她眼疾手快抓住了窗沿,这一脚摔下去,可真不是开玩笑的。
微微踮起一只没受伤的脚尖,宋安锦试图想把窗户拉下。可无奈的是,这身体年纪小不说,还偏偏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