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蛋和张简修等奋力厮杀,拼命向堡垒方向冲刺。
然而,现场已乱作一团。死去的战马放眼即是,这个时候成为前进的障碍物了。
尤其是那些半死不活的战马,躺在地上不断地昂首悲鸣,挣扎着想站起来。既有可能绊住其它马腿,又很影响其它战马的情绪,从而引起更大的惊慌、恐惧、乱窜……
冲刺一阻再阻。
看着水墨恒一人冲进对方堡垒,被众多dá zǐ围攻,水蛋和张简修等心急如焚,却无论如何也冲不过去。
不仅如此,而且还面临着极大的挑战。
因为藏在堡垒后的蒙古dá zǐ,此时已不再放箭,而骑上战马,越过堡垒,冲出来了。
他们是真正的蒙古骑兵!曾经的王者之师,一度扫荡至欧洲,创造过惊人的奇迹。
素有“旋风部队”之誉!
虽然后来随着元朝的覆灭而有所式微,可因为他们的底子与血统,战斗力依然不容忽视。
先冲出来的是重骑兵。
他们全身披着盔甲,盔甲内附皮里,外罩链板,头上带着金huáng sè的头盔,连胯下的战马都披着皮制护甲,每人手上提着一杆长枪,有的腰间悬挂一柄弯刀,有的悬挂一根狼牙棒。
那威风劲儿,比起明军,的确要盖过一头。
这个时候,水蛋和张简修也记不得要比赛杀dá zǐ的事儿了,只一心一意想要冲到水墨恒的身边。
可事情远远没想象中的简单。
蒙古骑兵不是吹的,一些挥动长枪,一些舞动狼牙棒,见人见马便刺便抡,所到之处,人仰马翻。
但是,想一对一地对干,没门儿。
他们挥一枪或抡两棒子便跑,速度出奇的快,前面打完,后面跟着来,然后前面人又迂回接着打,整个部队活像一个有万钧之重的大磨盘,磨得人踹不过气来。
“蛋兄,我掩护你,快冲到大哥那边去。”张简修急了,他左冲右突,却始终冲不破蒙古骑兵的包围圈儿。
“哥说了,咱要一起,要去一起去。”
张简修也不与他纠结这个问题:“你力气大,从他们手中抢一根狼牙棒过来,像他们一样抡打,不信干不过他们。”
“好!”
水蛋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于是两人齐心协力,锁定一个目标,一个攻,一个守,不让对方有跑的机会,成功夺取一根狼牙棒。
这样,水蛋左手带钩长枪,右手狼牙棒,硬碰硬对着抡,他俩这才稍微有了一些转机。
由于水蛋力气大,一棒子下去,蒙古dá zǐ吃不消,震得他们手臂酸麻全身颤抖,有几个连狼牙棒都握不住了。
前面的dá zǐ吃亏,后面的dá zǐ得知水蛋过于强悍,也不敢与他对着抡了,能避则避。
可尽管如此,想要冲到水墨恒身边,也不容易。
因为经过重骑兵的一番狂轰乱炸后,跟着轻骑兵又从堡垒后方冲出来了。他们也是全身金色盔甲,只是手上的武器变成了复合弓,不像重骑兵配合起来活如一个大磨盘。
他们从两翼包抄,来回穿插与分割,而且一边奔跑一边射击,犹如飞虎队,将水墨恒这方的轻骑兵冲得七零八落。
都是轻骑兵,高下立判。
当然,也不光是轻骑兵自身的原因。水墨恒作为统帅,冲到对方阵营里去了,他这方缺少一个强而有力的将领。
这下,张简修终于见识到蒙古骑兵的厉害了。
一重一轻。
重者如大磨盘,轻者如飞虎队。
他们厉害之处不是一对一较量,而是相互配合。一个不厉害,这从与水蛋对抡时就能看出,但一旦配合起来,前后呼应,有种天衣无缝牢不可摧的感觉。
在天上人间训练时,水墨恒曾经提出的目标是以一敌十。
张简修当时很有信心地说差不多能行。直到这会儿交锋,他才发现似乎也不是以一敌十这么简单。若只对付十个蒙古骑兵,张简修还真不带怕的,可现在的情形是,来了这十个,瞬间又换另外十个,层出不穷。
这就很让人头痛了。
一时间,水蛋和张简修都找不到有效的应对策略。
……
反观水墨恒。
他一个人冲到对方阵营里,本想着后面的人会后续跟进,没想到对方准备得如此充分,又是火,又是箭,又是重骑兵出击,又是轻骑兵出击,一轮又一轮的攻击。
已经完全将他这方的阵营打乱。
若连水蛋和张简修都冲不过来,那更甭指望轻骑兵了。他们这时已经自顾不暇,对付蒙古骑兵还缺乏足够的手段。
但主要是实力。
到了这个阶段,双方已经开火厮杀,能不能闯进堡垒,好像也显得不是那么重要。
拼的是实力!看谁比谁强,看谁比谁杀得多,看谁最后剩得多!
见水蛋和张简修一个劲儿地想突围,可死活就是突围不出,水墨恒一边厮杀,一边大声喊:“蛋蛋,你们不用管我,自己小心,我暂时能够应付。”
“知道了,哥,你也小心。”
“切忌急躁。”水墨恒提醒,“与其攻人,不如先攻马。”
“攻马?”
水蛋和张简修心头登时一亮:对呀,蒙古骑兵最厉害之处其实不是人。若他们没有了马,便冲不起来,也磨不起来。
一语点醒梦中人。
这下,不仅水蛋和张简修两个明白过来,其他死士和轻骑兵也幡然领悟,纷纷将枪头对准对方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