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放过我!不是我的主意!我只是想教训你!出主意的是钱浮书!绑你的是我哥哥!不是我!你别来找我!”冯霜总算是找回自己的声音,双眼一直盯着那只手,看着一点点抚上她的脸颊,冷得不像是人该有的,没有一丝温度,尖锐的指甲在皮肤上轻轻滑过,犹如利刃在她脸上。
“放火的是谁?为何要杀我?”歪着头凑上前,诡异的笑容,直逼得冯霜无处可躲,几乎与她面贴面,“喈喈”的笑声此时在呼啸的风雪中渲然的愈发恐怖。
冯霜捂住耳朵,蜷缩在床脚,哭哑着嗓子叫着:“是爹爹说的,不是我,不是我!!”
“你爹爹为何要杀我?”
“我、我、我只知道爹爹说,说扶持临沭斋!”
“还有呢?”
“我、我不知道了!别杀我!别杀我!”
“不知道?那就下来陪我吧……我一个人好孤单啊……”
“不!不要!!”
尖利的叫声破空,冯霜闭上眼,越发颤抖起来,那股冰冷的笑声犹若幽冥深处传来。
“来陪我啊……火好烫……你也来感受一下……冯小姐……”
“啊——”
陡然间灯火明亮,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冲进屋内,此时守夜的丫鬟赶忙上前,见冯霜面部因惊恐至极扭曲吓得退了一步,有些害怕迟迟不敢伸手去触碰冯霜。
“小、小姐?”
“快去禀报老爷!”另一名丫鬟见状,忙是喊道,却无一人敢上前去。
匆匆寻了大夫来,也只是开了安神的药,而冯霜见到冯老爷的一瞬间扑过去,尖叫着:“爹爹!救我!她回来了!她变成厉鬼回来了!”
丫鬟们面面相觑,低着头颤颤恹恹地立在一旁,冯老爷与冯公子面面相觑,面色一变,看向那名大夫,后者忙不矢地起身:“冯老爷,贵小姐兴许噩梦受了惊吓,并无大碍,老夫便先行告辞了。”
冯老爷给冯公子使了个眼色,后者点点头,朝大夫歉然一笑,道:“有劳大夫了,我送您出去。”
“爹爹!救救女儿,女儿不想死!”
冯老爷见人已散,刷一下脸阴沉下来,喝声道:“给我闭嘴!”
冯霜被一声怒喝一下震得大脑空白,怔怔地看着冯老爷许久,仿佛耳边又想起森冷的笑声,叫嚣着“冯小姐,快来陪我啊……”。
随着最后一声凄厉的惊叫,冯老爷看着倒在自己脚边的女儿一脸错愕,深深皱起眉头,瞪了一眼还在眼观鼻鼻观心的丫鬟,怒叱道:“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将小姐扶回床上!明日小姐大婚!给我看管好她!”
“是!”
冯老爷沉着脸大步离开。
一阵喧嚣后,冯府又恢复一片寂静,屋顶上的凌绵朝南南点点头,南南飞速离开了原来的位置,朝冯老爷离开的方向掠去,丹子替她拉紧了披风,低声道:“我送你回去。”
凌绵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心头思绪万千,那冯霜神情倒不似假的,她想必知道的不多。
冯家和钱家到底有什么关系?风雅楼何时得罪了这位大户?
她如何也想不通,南南一夜未归,次日凌绵在年年的轻唤下醒来,做过早课,年年送了早膳进来,很简单的清粥小菜,她惦记着昨夜的事没了胃口。
“今日是冯家小姐出阁的日子,凌叔携婶婶去吃酒了。”年年见她用完饭,收拾起来,见她瞧着外头,似是抱怨一般,“这外头的雪也不知还要下多久,竟是下个没完。”
“天地银装素裹,自有傲梅独放芳华,这番美景,怎么落得你口中只剩抱怨?”她轻笑出声,翩然走到门口,外头传来剑破空气的声响,望去。
少年长剑在手,天地间唯有雪花纷乱飞舞,长剑闪着寒芒,没有华丽的剑招,却招招透着杀意,脚尖轻点,身影跃起空翻,剑锋直逼前方。
“好!”
少年收势,朝凌绵看来,不言却紧皱眉头。
约是看出他眼神中的意思,她浅浅一笑,道:“只是略站一会儿。”
南南这才点点头,继续舞动自己的剑,雪花落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发染成雪白。
“也不记得是谁说起过,下雪的日子,寻所爱的人一道雪中漫步,一不留神便是白头偕老。”
年年“噗嗤”一笑,揶揄道:“小姐这番话,莫不是动了春心?”
凌绵哭笑不得地呸了一声,没好气地伸手闹她,惹得她连连求饶,这才放过她。
喜庆的屋子,钱公子在前头被狐朋狗友灌得七荤八素,在他人的搀扶下,胡乱挥舞叫嚷着:“我没事!老子千杯不醉,你们……嗝……你们想灌、灌我!没那么、容易!”
“诶诶!仔细脚下!”
话尚未说完,就被牵连着倒在地上,看他早已醉的找不着边,两人无奈地拉扯着将他扶起,却被他大力地甩开,自作潇洒地一摆袖子:“走开!不、不要扶着我,我没醉!我自己会走!不许跟着!”
一身鲜艳喜服的钱公子面色潮红,猥琐地笑着,步履蹒跚地晃晃悠悠朝园子后头走去:“老子要去洞房了!你们这群混小子,不、不许听墙角!”
留下的两人呸了一声,冷笑着,也不看看他自己是什么玩意儿,若不是瞧着他攀上冯家,他们才懒得理会他。
“走,周兄,我们自是前头喝酒去。”其中一人道。
“走走,看在他今日大喜的份上,且不理他。”另一人说笑起,并肩要与其朝外走去。
突然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