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县令和罗庭生面面相觑,这小小女童能有多大能耐,竟是让罗雨彤眼巴巴地拉着她想办法救人。
“彤姐姐,你莫急,依秋儿所言,眼下婷姐姐被囚禁在关府,外面的人怕还是不知,若是想要救婷姐姐,还要一番计划。”凌绵听着秋儿述说了一遍又一遍。
想到自家夫人受的委屈,受的罪,秋儿泫然欲泣,悲切不已,扑通跪在地上就要给凌绵磕头:“凌姑娘!几位夫人来往间,您素来是有主意的,还望凌姑娘想想办法救救我家夫人!”
她忙是上前扶住秋儿,面露难色:“你莫要拜我。”
求救的目光转向沐雪,沐雪上前劝住了秋儿,却劝不住她的眼泪。
罗庭生瞧着她颇为稳重,便是道:“眼下最重要的怕是关夫人的伤势,直接前往要求见关夫人,想来对方有心囚禁必然避而不见,如此只有翻墙而入,但让这位小大夫去……怕是不妥。”
“绵儿会医术,可……谁带她去?”罗雨彤急忙道,来不及等人接话,她的眼珠子一转,盯住罗庭生:“哥!你带她去吧!”
张县令一听,当即喝道:“胡闹!凌姑娘的闺誉不是闺誉?”
罗雨彤噤声,像只兔子拉搭着耳朵,很是颓唐,弱弱地抗议道:“人家又不是这个意思,妹妹别误会,我……我只是……”
凌绵摇摇头,笑起来:“我晓得的,只是我有些疑惑,为何他们一心想要婷姐姐搭桥牵线,却在此时休妻?这个玉氏到底是什么人……秋儿,你可知晓?”
秋儿被劝住泪水,此时被点了名,绞尽脑汁努力地回想:“这位姨娘是一年前进府的,一直跟在老爷身边……半年前回来过一次……”
半年前?
“待了多久?发生过什么事?”凌绵问。
“待了半天,似是回来寻夫人取些银子,取了便走了,没两天夫人就流产了。”秋儿也想知道是否两者有关,可当时夫人并没有任何异常。
“流产?”罗雨彤望向凌绵,她点点头:“恩,脉象上能看得出,姐姐流产的原因我也曾问过,她自己不清楚,但我没说的是,姐姐那一次流产并没有得到好的照顾,以她的身体不可能再怀上孩子,所以那封休书……说的没错,但……这也是最大的问题。”
自大家族出生的罗庭生虽家中和谐,但对着后宅的争斗耳目渲染,知晓得比罗雨彤多得多,“你是说,关夫人流产可能跟玉氏有关?”
“不止如此,背后应该有关逑的影子。”
众人一默,心头顿时沉甸甸的,罗雨彤抓住凌绵的手,凌绵心头暗叹她的纯真:“这些只是我的猜测,若罗家哥哥能帮着查出真正的原因更好,婷姐姐其实早已知道夫妻情分尽了,怕也只是没想到他竟这般绝情。”
“查清了又如何?”
“自然是让婷姐姐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免得他若再有心利用,婷姐姐那柔软的性子,被他三言两语哄骗了去。”
“你……”罗庭生盯着她许久,“好,此事交给我。”
凌绵看向丹子,迟疑道:“你回善尚堂取止血的药,要最好的,补气丹也带一瓶来,你且去,速回!”
丹子应声,一拱手拜别。
“那晚上如何去瞧婷姐姐?”罗雨彤心里甚是担心,再瞧着在床上的张夫人,“姐姐与婷姐姐素来交好,怕是婷姐姐的事不了,姐姐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张县令看向凌绵,听罗雨彤那番话,心里也有些摇摆不定,凌绵自是看出他的犹豫,笑道:“不知罗家哥哥轻功可好?可能带人?”
罗庭生一愣,即可明白过来,见她目光坦荡,如实道:“我自幼习武,虽不敢自夸,但带人亦是无妨。”
“好。”她点点头,“秋儿,你可能记得关府的前后院的位置分布?”
“记得。”
“听梅姐姐说起,彤姐姐丹青甚好,有劳姐姐代笔。”
罗雨彤听着自己能帮上忙,甚是欢喜地应了。
丹子取了药来,凌绵看向秋儿:“这是药铺常备的创伤药,你带回去,若有人问起,你咬死你只是给你家夫人出来买药的可懂?”
秋人明白其中的重要性,接过药,郑重地放到胸前的衣裳里,离去时,一步三回头,最后竟是在门外跪了下来,深深地对他们磕了三个头,沐雪没拦住,望向张县令,后者摆摆手,眼神里复杂万分,目送着她蹒跚而去的身影:“没想到,这丫鬟竟是如此衷心。”
正看着地图的凌绵,淡淡地扫了一眼感叹中的张县令,对丹子道:“南南在外头,你回去时告诉南南让他给家里带个信儿,让我爹娘早些休息。”
丹子看向她,微微笑道:“药箱里的东西我且都给你备齐了,善尚堂还有事,小生不便多留,告辞了。”
你呀……就这么不放心我?
两人眼神交汇,凌绵流露出一丝无奈,挠挠头,轻哼了一声,换来那人离去时的低笑,白皙的脸顿时染上一片绯红。
这一切都落在了罗庭生眼中,深深蹙起眉头,别人如何亲昵他不反对,只是眼前这个精致如瓷娃娃般的小丫头才八九岁,却与那位少年大夫含情脉脉的,恐怕不只是师兄妹吧。
这是不是有些早了?
若是凌绵能听到罗庭生这些心里话,只怕也是哭笑不得。
地图也只是简约,但甚是详细,凌绵低着头思索一番,根据她的记忆,关府地理位置处于庭同县东北面,钱府离得也很近啊……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