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城外,逍遥津。
孙策驻马津口,远望着合肥方向,鹰目中,闪烁着迫不及待之色。
再有十天,围堰就要筑成,那个时候,大水围城,他就可以直接开着战船,冲上合肥城头。
不过,真正让他兴奋的却不是攻陷合肥,而是,诛杀袁方!
“公瑾,你这条计策若成,整个中原,只怕又将陷入混乱呀。”孙策轻叹道。
周瑜的嘴角,却扬起一抹不以为然的冷笑,“中原越乱越好,越乱,咱们才越好从中取利。”
孙策若有所思,沉吟不语。
“伯符,你不必有所愧疚,你才是当世真正的英雄,由你一统天下,总比让那个出身卑微的家伙窃取天下要好。你应该知道,一个天生就卑贱的人,一旦他坐上高位,必定会原形毕露,不知要何等残忍贪婪的摧残天下士民。只要我们能杀了他,纵使中原再度陷入混乱,牺牲多少人都是值得的。”
周瑜大义凛然的开导着孙策,言语之间,无不透露着一种出身高贵的自恃。
哪袁方已是天下第一大诸侯,在这位出身世族豪门的贵公子眼中,也依旧是卑贱不堪,根本不配拥有所得的一切。
“我才是真正的英雄么……”
孙策喃喃自语,渐渐似乎明悟了什么,目光中的刚决与自信,愈加浓烈。
周瑜的目光,却已转向了北面,冷笑道:“这个时候,蒋钦他们的渔船,应该已经接触到那小子的船队,任那小子纵横北方,却终究只是个旱鸭子,他作梦也不会想到,我们江东人,会有这样的战法,嘿嘿……”
周瑜的自信和得意,令孙策更受鼓舞,此刻,他的脑海中,已经开始构勒起诛杀袁方后,挥师北上,夺取陷入混乱的中原的蓝图。
二人正自神思时,一艘快船顺肥水而来,直抵津口水营。
一员斥侯飞奔下船,直奔孙策跟前,拱手叫道:“禀主公,我军水下刺杀行动失败,四十余名精锐水卒几乎被齐军杀尽,蒋钦将军也被袁方所生擒。”
“什么!?”
正自勾勒蓝图的孙周二人,被这惊人的噩报,吓了一大跳,二人是同时一喝,骤然变色。
“蒋钦失……失败了?竟然,还给袁方生擒?”周瑜脸色涨红,难以置信的质问。
斥侯便将从生还者口中得知,蒋钦如何失败的过程,详细道了出来。
当周瑜和孙策二人,听到袁方被二十多名精锐水卒,困于水下许久,非但没死,竟然还挣脱了束缚,逃出水面时,他二人已是惊得错愕万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那小子一个旱鸭子,水性能好到哪里去,退一步万,就算他水性再好,又怎能挣脱我二十名精锐水卒的束缚,他是怎么做到的?”
孙策难以置信的惊道,不知是惊得自言自语,还是在质问那斥侯。
他二人虽不愿相信,但这惊人的事实,却就是如此,由不得他们不接受。
“这小子,他竟然……”周瑜是咬牙切齿,又惊又恨。
二人惊愕费解了半晌,最终,还是孙策最先从错愕中清醒过来,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没想到,公瑾如此妙计,都弄不死那小子,今他的十万大军,看来是阻挡不住了,我们得撤还江东了。”孙策沉声叹道,拳头暗暗紧握,极是不甘心。
周瑜沉吟不语,脸色阴沉如铁,权衡着利弊。
半晌后,他的刀疤脸上,扬起了一抹狰狞冷酷的冷笑。
“就算要撤,也要给那小子一个下马威不可。伯符,你当速派一支水军往上游,吸引拖延袁方南下的速度,只要能争取三天的时间,我们就能掘开肥水,淹了合肥,把那小子经营多年的合肥屯田,统统都毁了。”
周瑜这是来不及筑城围堰,攻破合肥,干脆这围堰也不筑了,直接掘河淹城,就算淹不毁合肥,也能毁了合肥四周的屯田。
孙策沉吟片刻,握拳沉声道:“就依公瑾之计,袁方俘我蒋钦,我就淹了他的屯田,狠狠给他还以颜色。”
当下,孙策便传下号令,命老将韩当,率一万水军沿肥水北上,去拖延袁方大军南下的速度。
孙策本人,则和周瑜一起催督麾下四五万的士卒,改筑围堰为挖掘肥水之堤,准备赶在袁方大军抵达前,水淹合肥。
……
合肥以北,三十里。
时已黄昏,十万齐军已尽数登岸,于肥水东岸下寨。
中军大帐内,袁方高坐于上,左右白马义从的武士,肃烈而立。
帐帘掀起,受伤不轻的蒋钦,被押解了上来。
“蒋钦,可是周瑜给孙策献的这一计,叫你冒充渔民,凿沉我的战船来刺杀我的吗?”袁方鹰目盯着他喝问道。
蒋钦身形一震,铁青着脸沉默不语。
“哼,堂堂江东美周朗,也算江东第一智将,想杀我却不敢堂堂正正的杀,却使这等见不得人的阴招,没想到孙策竟然还用了。”
袁方不屑的说道,言语中,毫不掩饰对周瑜的讽刺。
蒋钦脸色一红,顿时便生尴尬。
凭心而论,即使是他蒋钦,也觉得周瑜此计,有些上不了台面,今他实施这损招,非但没有成功,竟还被袁方所生擒,岂能不尴尬。
“蒋钦,我看你也是个人才,今给你个机会,归降于我,我就免你一死。”袁方沉声喝道。
蒋钦也算是史上有名的东吴将领,可称一员将才,只要是人才,袁方当然想为我所用。
何况,袁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