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完凉,她换上了一件干爽舒适的棉质连衣裙,裙子颜色素淡,是她喜欢的极简风格。
线条干净的英国宫廷式开阔方领,肩部仅余窄窄的一条布连着袖笼,裁剪合体腰身恰好勾勒出她美妙的曲线。
裙摆长及脚踝,若迤逦铺开恰好是三百六十度的正圆,腰部以下堆叠起细密优雅的褶裥,下垂的部分因垂坠的纯棉质感和张力的纤维支撑有着自然的微微蓬起,愈发显得露在裙子外面的那双如雪的足踝,有种弱不胜衣的幼细。
她披着半干的头发独自一个人去餐厅吃饭,那些喷香的肉类和诱人的甜品令她没有胃口,但她也不太确定,加了油醋汁的新鲜的蔬菜沙拉,和一小碗暖暖的奶油蘑菇汤中的营养能否能支持到明天早晨。
走出餐厅时,她拿了一个甜橙,晚上看书饿了,还可以用它来补充维生素。
捧着一本厚书,信步穿过校园中铺了红色方砖的小径,羽悠来到中央大草坪旁的一张长椅上看书。
太阳从山的那边升起,又从湖的这边落下,日复一日,循环往复,重复着一种看似平淡,却充满规律的美感。
在那些对生活充满期许的人的眼中,比方说劳伦,这应该叫做琴瑟在御,岁月静好,然而,对于孤独的她来说,这只能算是浮生如梦,似水流年。
此时,晚霞将西边的天际染成了娇美的粉红色,羽悠轻叹了一口气,合上了书。
这本爱丽丝·门罗的《逃离》她是三天前从图书馆借来的。这两天有考试,国际象棋社团和击剑训练占用了不少时间,致使本该昨天就结束掉的书,今天才看完。
书中,卡拉的出走,佩内洛普的消失和格雷斯从没有真实感的生活中缺席的那一个下午,都令她感同身受。
她和书中一个个女主人公们心有戚戚,或许是书里的波诡云奇看多了,便觉得生活中的一切也不过尔尔,尽管如此,家令她感到不真实,
羽悠随手从草地上采了几朵雏菊,快入秋了,这种小花却开放得却越发纵情恣意。想必花就是因为太美太娇嫩,到了深秋才会枯萎凋零的吧?树则不然。
美好的东西就是这样,疏忽而逝,譬如晶莹剔透朝露、譬如倾国倾城的容颜、譬如难以捉摸的情感……人们总是渴望得到一些他们无法掌控的东西,这些东西叫诱惑,而那种渴望叫贪婪……”
辰辰走出餐厅,一看时间,离上晚自习还有半个小时,就和义廷溜溜达达地朝高年级男生宿舍迪肯森楼走去,远远望见草坪上,羽悠形单影只,身旁放着本书,怀中抱着一束淡色秋花,思绪不知已飘往何处,样子楚楚动人。
辰辰很想过去和她聊天,不知什么原因,却脚步踟蹰。
辰辰并不是内向的男孩,初来学校不到一个月,和低年级大部分的同学都混得熟络,有的甚至已经成为了好朋友,然而,唯独那个他最渴望去交谈的人,总令他不敢轻易靠近。
辰辰总感觉,自己和羽悠并不处在同一个频段上,至少现在不是。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她正在承受着某种煎熬和痛苦,他想走近她,然而,她却总是制造不经意地错过,仿佛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一个背影的距离……
他远远地望着羽悠,一步步,和她渐行渐远……
辰辰跟着义廷走进迪肯森楼,他发现高年级公共大厅的一个书柜里,居然摆着个魔方。
玩魔方是辰辰上小学时酷爱的小把戏,已经很久没练习了,不知手上的速度是否已经不复当年,那时,他最快的记录是用22秒对完魔方的六个面。
他从柜子里将魔方取了出来,在手心里掂了掂,想找回在小学时被称为“魔方小少年”的感觉。
奥利弗和邵云泽正在沙发上玩手机,看见义廷和辰辰马上招呼他们坐过来。
奥利弗把手机伸到两人眼前,说:“快看,白馨蕊又在朋友圈里作妖了……”
辰辰一看,第一张照片仍是杰森邀请她参加舞会的那组照片,就说:“哎呀,不就是虚荣的小女孩晒几张照片嘛,“这也值得大惊小怪,前几天的校报上也有这张照片!”
云泽抢过奥利弗的手机说:“不对呀,刚才明明看到的是白富美的幸福生活呀。简直就是*裸地炫富!”
他用灵活的手指滑动着手机屏幕,指着一张白馨蕊和几个女孩穿泳装站在一条游艇上的照片,给辰辰和义廷看。
只见照片中,白馨蕊穿了一套绑带式的白色比基尼泳装,外面披了一条透明的长纱巾,手里举着一杯香槟,两条修长美腿格外醒目。
云泽颓然地叹了一口气,倒在柔然的沙发里,说:“咱们每天在拼命苦逼地赶due(交作业,交论文的截止日期),人家却在享受人生,飞去夏威夷,在游艇上度过周末,1946年的n(香槟酒名称),也只是随便喝着玩……”
“嘿,快来看,这张照片的名字叫‘不要低头,否则皇冠会掉下来’?”奥利弗指着另一张照片说。
照片上,笑靥如花的白馨蕊穿着小礼服高跟鞋,浓密的黑发间斜斜带着一个极其精致小巧的钻石王冠,显然是在参加一个派对。
“al(派对动物,爱玩的人),绝对的al。这不应该是咱们这种学术大牛校的学生应有的画风呀!”云泽显然是心里有些不平衡了。
“两位学长关心人家小女生的生活,很有趣吗?”辰辰笑着问。
“不是我们关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