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义廷拉着潘文瑾走进马会俱乐部的大厅时,仍不由得被这金碧辉煌的宏大气势给震慑住了。
自从进了a校,义廷也开始自诩是个见过些世面的人了,学校的设施堪比贵族宅邸,周围的同学非富即贵,用他的话来说,是进了一所贵族学校。尽管他知道,他的大多数同学是很不屑于这么说的,他们更愿意称自己的学校为“私立寄宿学校”、“预备学校”或者“学院”。
他愣在那里不知所措是有原因的,本以为是一场如同小孩过家家般的舞会,竟然搞得如同好莱坞颁奖礼现场。
文瑾捅了一下义廷腰,义廷吃痛地躲了一下,他感到挽着自己的胳膊又勒紧了一些,然后,几乎是被这个小个子女生连拉带拽地走上红毯。
他瞥了一眼文瑾硬生生翘起来的嘴角,也入乡随俗地学着学长们的样子,假装从容地从红地毯的这一端往那一端走,然而,面对地毯两边鲜衣华服的观众,他们脸上笑容显得过于僵硬。
义廷穿了件爸爸年轻时穿过的西装,那是二十年多前爸爸在国家队那几年,出国参加比赛前在北京定做的,也是他家压箱底最贵的一套衣服。西服领子稍显夸张,袖子和前襟上顶着金色的纽扣,那还是八、九十年代流行的款式。
好在义廷身材好,个子很高,常年的网球和器械训练将他练成了个穿什么都有型的衣服架子,平常整天穿着松松垮垮的运动服,还不显山不露水,一旦穿上黑白分明线条流畅的西服,打上从辰辰那里借来的棕色条纹领带,立刻显出挺拔俊朗。就连他那看上去有些土气憨厚的浓眉大眼,和一路走来笑僵了的一张脸,也在这身笔挺西装帮衬下平添帅气。
文瑾平时的日常装束是从童装店买来的大号的男孩服装,加上她那飞机场一样平板的身材,大家似乎早都认定她与“漂亮”这个词绝缘了。今天,她却奇迹般地摘掉了眼镜,还化了淡妆,素白的脸蛋云淡风轻,姣好的眉眼山水明净。
她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礼服,礼服的质地并不奢华,款式也谈不上一点儿设计感,然而,她却并没有湮没在a校女生们五光十色的衣香鬓影中,或许是她们太过艳丽奢华,文瑾素淡地站在她们中间,就如同一朵默默开放的小花,质朴单纯,洁净美好。
当白馨蕊和凯文出现的时候,又引起了同学们一阵骚动和惊呼。一个西方帅哥,一个东方美女的组合看起来本来就格外养眼,更何况他们还被包装着那样名贵的礼服和首饰。
白馨蕊穿了一件香奈儿的薄纱质地香槟金色小礼服,上面镶满了闪闪发光的水晶,一看就知道是设计师限量版,胸前别着凯文送给她的那枚名贵蓝宝石胸针,尽管那串流光溢彩的钻石项链戴在她柔嫩纤细的脖子上,显得累赘重复,但是,不得不承认,在大厅里水晶灯光下,她整个人都是一个夺目的发光体,惊艳异常,美不胜收。
身材高大健硕的凯文高穿了一件定制的深蓝色阿玛尼的礼服,上装的口袋处,用碎钻拼出那个闪闪发光的家族姓氏缩写,蓝宝石与钻石镶嵌的星形袖口举手投足间在灯光下发出夺目光彩,恰与白馨蕊胸前的别针交相辉映,脖颈上戴着和白馨蕊礼服配套的极其罕见的香槟金色领带,令他那狂放不羁的迷人的气质尽现无余。
同学们的骚动和惊呼声还没有过去,羽悠和威廉就一起走上了红毯,喧闹的大厅里忽然安静了,羽悠穿的那件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高级定制蓝旗袍,让她呈现出一种天使般的圣洁和精灵般的灵动,威廉的倜傥fēng_liú让大家领略到了什么才是极致的迷人。大家屏住呼吸注视着他们俩,生怕一眨眼错过了他们任何一颦一笑的美丽画面,人群默默地注视着这对金童玉女,以目光跟随着童话中公主和王子的雍容步伐,看着他们走向会场。
穿过长长的红毯,仍然没有像大多数人预期的那样进入舞厅,舞厅的外面还有一个古老而漂亮的意大利风格椭圆形大厅,大厅的装饰一片素白,白色的大理石罗马柱、白色的雕花饰墙板,白色的油画框,就连地上铺的地毯也是着牙白色的,上面若有若无地装饰着些粉色花朵。
学生会早已将圆形大厅的一整面墙装饰成了返校节舞会的主题,一些同学吵吵闹闹地在蓝色的主题背板上签名,另一些同学则大言不惭地叫嚷出临时编出来的组合名目,然后,争先恐后地冲到主体背板前,要求摄影师为他们拍照。
“让开一下,现在是十年级皇室团留影时间。”
“好了好了,学校智商最高的小分队人都到齐了,轻拍这里吧!”
“请问,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们动物保护主义协会?”
“摄影师,这边给个镜头,无敌可爱三人组摆好姿势了。”
……
学校请来的摄影师已经对大家的拍照请求应接不暇,杰夫也举着手里的相机,忙前忙后拍个不停。
在一片欢闹和混乱之中,学生会副主席罗杰斯进来了,他拍了拍手掌,大声说:“先生们,女士们,舞会还有十几分钟就要开始了,我们抓紧时间,先拍一组女生大合影,然后,是男生的。接下来,每一组舞伴单独合影,我们会将照片整理,发到学校网站上,今年的返校节舞会专辑当中,好的照片也会用在校报盍年鉴上!”
说罢,他的目光四下寻找着自己的弟弟斯蒂文和辰辰,今天这两个见习新手任务可不轻呢。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