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们寒暄之际,我悄悄地打量起这个男人,他的个子大约175,中等身材,不胖不瘦,标准的国字脸,皮肤呈小麦色,眼睛不大但十分有神,眼神刚毅,丝毫没有猥琐之光,语气温和,待人彬彬有礼。
他穿了一件立领风衣,款式很欧美,做工十分考究,只是在不懂的人眼里它不过是一件很普通的风衣,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有像我这种喜欢看服装杂志和关注潮流的人才会看出它的价值。
他有品位,有风度,有内涵,有修养,不过一顿饭的时间,我已经收集到了这些讯息,而且,他最了不起的一点就是,坐在周鹏的身边,却能将我的目光全部吸在他的身上。
周鹏似乎发现了我的窥视,有意地把话题往我身上引。
他告诉许文,我是安省人。
许文拿起红酒跟我轻轻碰了碰,幽默地说:“都说安音出美女,这句话一点也没说错。”
像这种客套话,我不知听过多少次,可从他嘴里说出来,我居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问我是安音哪里人,我说是一个小镇,很少有外地人听过那个地方。
他说,去安音之前,以对那里做了详细的了解,只要我说点特色,他一定可以猜出。
我说,那里的草莓很甜,那里的烧饼很香,那里的人很淳朴,那里有我的家。
他待我说完之后,准确地猜出了小镇的名字,并说有机会一定要去看一看。
饭吃完后,周鹏独自开车离去,我跟着许文上了车,临走时周鹏跟许文握手,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坐进车里把门关上,许文突然从驾驶室那边把头伸了过来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是要吻我。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他的手绕过我的肩膀,将安全带拉了下来,直接扣在我的座椅上。
“一定要养成这个习惯”表情很认真。
许文的车子不豪华,就是一般档次的代步车,我知道像他这样的人完全可以开的起更好的车,这说明他的确是个低调的人。
许文带我回了他在海城的家,那是一个平常的三居室,房子不算新,家具和装潢一看就是十年前的风格,现在显然已经过时,但收拾的很干净,客厅的沙发和茶几都是黑色的,窗帘却是粉色的,电视柜是白色和大红混搭在一起的矮柜组合,整体色彩看起来杂乱又土气,完全是城乡结合部的感觉,跟他的风格很不搭。
他告诉我自从调去合城之后,这个家就很少回来了,房子旧了,也没有精力重新装修,偶尔姐姐帮忙过来弄下卫生,平时这里没有人住。
他不像其他男人一样,一进家门或是房间就开始动手动脚,他像招待一个朋友似的,为我泡了杯花茶,跟我聊了起来。
我说,您的名字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看的一部连戏剧。
他笑了笑说“新白娘子传奇”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笑眯眯地“嗯”了一声。
他说当年那部电视剧开播的时候,他还在读大学,食堂里有一部电视机,每天中午,都有很多女学生端着饭碗挤在前面看,他离得很远,只知道那是一部古装剧,而且里面的人会变法术,像这种片子,对他来说没有一点的吸引力,他从来不敢兴趣。
之后有女生开玩笑地把他的名字里加个了“汉”字,每次都叫他“许汉文”。
他问她什么意思,她像得了什么便宜似的,哈哈大笑,笑声像铜铃一般清脆好听。
后来,女孩成了他的老婆,他在很多年后买了一套碟片,陪着她看完了全集,他看睡着了好多次,女孩也哭了好多次。
那时,他们刚结婚,她问他“法海”为什么不能放过她们,他想了很久才说了句:“放过他们的话,这部戏就没法拍了。”
女人失望地白了他一眼,埋怨他的现实,他立刻上去哄。
“如果,有人要拆散我们怎么办?”女人抬起哭花的小脸,可怜兮兮地问他。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没有人能拆散我们。”他抱着她,赶紧安慰,他相信,他有能力保护她,将来还要保护他们的孩子。
可是,他的本事再大,也抵不过命运,一场意外将他们分开,白素贞压在雷锋塔下二十年之后全家团圆,可他们却永远不会再相见。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后悔聊了这么个话题,勾起他的伤心事。
“没关系,事情过去很久了。”他勉强地笑了笑,反过来安慰我。
他问我怎么来的海城。
我告诉他,起初是同学介绍过来当保姆的,只是后来没做多久就不干了。
他拿起我的茶杯又加了点热水过来,问我为什么。
我把心里埋藏了很久的委屈和秘密说了出来,这件事除了我和孔凡,许文成了第三个知**。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告诉他。
因为我不想让他以为自己是自甘堕落的女人,我走到这一步,完全是命运的摆弄。
“你应该相信法律,像那种人就是抓住了你的心理,才敢那么猖狂。”许文听我说完之后,面色微怒地看着我。
“那时的我,真的太傻了,以为只要勤奋就能挣到钱。”我低下头,苦涩一笑。
他用手拍了下我的后背,像是在安抚。
聊了许久,他站起来说,时间不早了,我们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