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旁听,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幸好他没屈于平阳侯与江南转运使,否则只怕后果不堪设想。他稍稍松了口气。

尉迟锦无视还尴尬站在一边的那两个人,食指敲着身前的桌案,懒懒道:“升堂。”

衙役们用廷杖击地高喝堂威:“威——武——”

尉迟锦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拿起惊堂木不轻不重地一拍,“堂下之人速速报上名来。”

被追云压着跪下的中年男子弱弱地回道:“草民王大。”

尉迟锦拿起纸笔,丢给雾清诺,笑道:“诺儿,你且暂代师爷一职吧。”

雾清诺觉着新奇,爽快地接过。尉迟锦继而又道:“王大,你使用的钱币尽为假的,为何?”他的语调平平稳稳,却满含威严之气。

王大怯怯道:“启禀大人,草民也不知这假|钱从何而来,许是别人向草民买泥人时混进来的。”

“哦,这样啊。”尉迟锦转了语气,温和道:“王大,你捏的泥人着实灵动,给本少爷捏个像,如何?”

尉迟锦的突然转变让王大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讷讷地接道:“好的大人。”

尉迟锦愉悦地点头,把玩着扇子,说道:“王大,你的手艺不错,大家可都喜欢你捏的泥人?”

众人怔愣,他这是要聊天吗?说好升堂的呢?

王大拿不定尉迟锦的心思,只能如实答道:“也谈不上喜欢,只是路过瞧上眼了便会买上一个。”

“只买一个?”

“是啊,泥人只是粗糙的摆件,平常人哪有那么多闲钱来买,富家子弟又瞧不上这样的玩意儿……”王大不自觉地倒起了苦水。

“这样啊,真的没人大量收购你的泥人?”

“没有……”

话音刚落,尉迟锦拿起惊堂木猛地一拍,吓得众人一抖,尉迟锦笑眯眯道:“既然没人向你大量收购泥人,也就没机会将大量假|币转至你手,那你且说说你是怎么拥有这么多假|币的?八百来枚,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王大身体一僵,神色慌乱,“许是平时的小买卖中……”还未说完,王大就有些说不下去了,难道要他说是平时给他买泥人的人们混的假币比之真币占的是少数,哪有那么多人有?而且就算有又哪有可能都给了他?再退一万步来讲,即使都给了他,找零钱时,又怎么可能全部零钱尽是假的?

尉迟锦甚是随和地笑道:“还有什么借词?不妨说来让我挑挑漏洞?”

王大没辙了,哑口无言。

尉迟锦等了许久也不见王大回话,沉了脸,用食指敲着桌案,一字一句砸向他:“王大,本少爷劝你还是赶紧如实招来,否则……你将知道宫中酷刑当是何滋味。”

宫中酷刑?这位大人莫非是宫中的那位?

王大身子一震,终是屈服了,“大人……前些日子有一个人,自称尉迟筠,给了我许多铜钱,又给了我二两金子,叫我悄悄将这些钱发散出去……”

众人哗然,尉迟筠?那可是黎王的独子!而黎王,乃是二十多年前叱咤风云的人物。

当时中原大地划分为三国,黎王便是这其中与北川国力相当的东朔国的储君。传言黎王风华绝代,运筹帷幄,兵法超群,十七岁开始领兵打仗,未曾落败过。北川吞并了另一国家后没多久,众人都以为两国将要来一场大战,结果东朔国却突然宣布举国相赠。刚当上皇帝的黎王被皇上封王。至于这其中缘故,除了当事人,无人得知。

为这样人物的独子,尉迟筠自小便万众瞩目,常被拿来与太子相比较。在尉迟筠十五岁以前,他就如他的名,如秀竹一般温良端方,才华横溢,美名远扬,而十五岁以后……他转入烟花之地,赢得了一个天下第一fēng_liú公子的薄幸名,当是堕落了!

尉迟锦眨巴了一下眼睛,面带深思道:“原来是他啊!我听说……他长得很是俊美,不知你可有看清他的模样?帅吗?”

“呃……看清了,他英俊不凡……”王大又被尉迟锦的突然转变弄迷糊了,抽搐着答道。

“那有我帅吗?”尉迟锦指了指自己。

“呵呵。”雾清诺在一旁凉凉地笑了一声。

“没有……”王大老实道。

尉迟锦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挥了挥手,道:“追云,将他带下去收押。退堂。”说罢,他率先抬步离去。

“恭送钦差大人!”众人喊道。

雾清诺揣着刚刚抄的笔录跟上尉迟锦,周旭,齐释怀与张洪明行完礼后赶紧追上去。

尉迟锦一走,公堂就炸开了锅,有的人说着案件,有的人讨论着尉迟筠,一时间吵吵嚷嚷的。直到衙役将百姓们都遣走,公堂才安静下来。

尉迟锦与雾清诺正往南书房的方向走,二人刻意放缓脚步,等着齐释怀等人追上。

尉迟锦在心里默默地数,一,二,三!

“大人请留步!”齐释怀大声喊道。

尉迟锦停下脚步,挑了挑眉,果然沉不住气了啊。

齐释怀快步上前,朝雾清诺二人拱了拱手,然后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大人方才提到了宫中酷刑……”

尉迟锦随意笑笑:“对啊。”

齐释怀又道:“宫外之人可不知什么宫中酷刑,莫非大人你是……”

尉迟锦顺着他的话道:“嗯,我是太子。”

众人一震,雾清诺直接瞪大了眼,嘴角抽搐。

齐释怀等人正欲行礼,却又听尉迟锦很不耐烦道:“免礼免礼,我要回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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