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里头的那位,虽是小辈,咱们也该去尽些心意。你那长嫂失了长媳,心里想必不好受,你回去洗漱一番,等个合适的时间就去吧。”金氏嘱咐薛氏道。
薛氏也抹眼泪道:“你说怎的就这般突然呢,她从前就是病的再凶险也都熬过来了,偏这一次谁都没在意,都当她快要好了,却就天人永隔了……”
“我那侄媳妇儿千好万好,就是一点不好,福运太薄了些,纵有这泼天的富贵荣华,她也消受不了了。”
见薛氏越哭越凶,金氏还有什么不明白。永逸侯府里头的小辈媳妇儿死了,薛氏纵然伤心,却没有这般难过的道理,说到底她不过是借此发泄愁闷罢了,想起自己那剃度出家的儿子,金氏又是一叹。
“你还是节哀吧,没的在这府里头就开始哭起来了。”金氏淡淡道。
薛氏哭的凶,嗓子都有些哑了,听了金氏的话,也没有止了眼泪,反倒哭得更狠了。
只听她含着泪道:“我怎能不哭,我那侄媳妇儿一个人去了,便也就算了,偏她还留有稚儿,那望儿也才四岁,小小的年纪就没了母亲,怎能不可怜?更可怜的是我那侄子,正当风茂的年纪,偏死了原配,成了个鳏夫!”
金氏思量着,那薛耀之的确是个品貌皆佳的好儿郎,如今也只二十二岁罢了,正当好的年岁,偏遭逢了此番劫难,的确可惜。
这一说,金氏却多了几分慈悲心,她不由怜悯道:“天可怜见的,真是什么事都给碰上了。”
就这样,金氏罕见的好言安慰了一番薛氏,才罢了。
半个时辰就在薛氏的哭诉和金氏的劝慰中过去了,薛氏也渐擦了眼泪,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与金氏告退。
后由白薇扶着,向自己院中去了……
“可见少夫人是真的委屈了。”待薛氏走后,钱嬷嬷感叹道。
金氏听了,一嗤。道:“可不是受委屈了,公门侯府里出来的娇女,就是受不得摧折。”
钱嬷嬷低垂了眉眼,谨慎问道:“少爷真的就不管了吗?由他在寺里?”
“瑜儿这一生算是被薛氏给作废了,罢了,他前半生不得自由,这后半生,就由了他吧……”
金氏沉默良久,才语气荒凉道。